狼五在崖底足足呆了一天一夜,仍然找不到杨西念与李菀茗的踪迹,带着一腔怒火回去了。
这活不见人死不了尸的,得先回去禀报一声杨擎再做打算,若是杨西念二人侥幸活了下来,那么他们这一方先出了手,那么就代表着彻底撕破了脸皮,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血雨腥风。
夜了,天上乌云滚滚,憋闷的如同狼二此时的心情一般,忽然一道闪电劈下,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暗,无止境的黑暗,一个人影在听的外面炸雷响起时,长眉紧蹙,眼睫轻颤,似是要醒来的迹象,无力的呻吟一声,动了动身子,却发现一股铺天盖地的刺疼感从四肢百骸传来,直涌向脑门,原本还有些迷糊的神智立刻清醒了过来,冷吸了一口气不敢再乱动弹,等待身上这股巨疼褪去。
疼痛感渐渐褪去,脑海中一片空白,努力回想了一下,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再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翻身艰难的撑起身子,这个常人看似简单的动作,却让他出了满头的汗,不一会,汗湿了脊背,“菀茗,你在哪?”
死咬着牙往自己身前摸索,借助外面一闪而逝的电光,找到了在他不远处的李菀茗,一张小脸苍白如纸,鲜艳的唇此刻也全无了颜色,或许是唇没有了颜色,更显的她整个人像是雪堆里挖出来的一样,白皙嫩滑。
这二人正是那一前一后坠落山崖的杨西念与李菀茗。
杨西念见狼二一掌将李菀茗拍落山崖,奋不顾身的跟着跳了下来,追上李菀茗将之紧紧拽住,眼看就要掉落湍急的河流中去,余光一瞥,一棵崖缝里长出来劲松下有一个山洞,抽出李菀茗手中的长鞭,往劲松上一缠,抱着李菀茗荡了过去,刚滚入洞穴,体力耗尽,晕了过去。
杨西念吃力的爬到李菀茗跟前,伸手摸上她毫无血色的脸,心里一阵揪痛,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疼痛,检查李菀茗身上的伤痕。
除了狼二打的那一掌之外,其余地方只是些擦伤,并无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软软的躺倒在地上,轻轻握住李菀茗的手,竟是出奇的冰凉,眸子一黯,往她跟前紧了紧,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用体温暖热她,现在外面正在下雨,气温比较低,而李菀茗又受了伤,体质比平常弱上了不止一分,这个节骨眼上在感冒发烧什么的,那可是要命的。
更不敢耽误,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解开衣衫,将身旁柔弱无骨的人儿包裹进去,闭了眼。
洞外风雨交加电闪雷鸣,而洞内却是温暖如春,和谐安宁。
风雨折腾了整整一夜才罢休,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阳光不知不觉爬进了洞里,落在杨西念俊美儒雅的面庞上,只是眉头一直拧着不得舒展,怀中轻搂着一个如玉般的女子,脸上竟挂着丝丝笑容,虽然眉心有些病容。
似乎是阳光晃到了眼睛,杨西念头轻微动了一下,闷哼一声幽幽转醒,一手挡了阳光,动了动身子,没有昨日那般疼痛,这一觉缓解了不少,又飞快的看向怀里的人儿,瓷玉般的人儿,眉毛舒展,小巧的嘴角边挂着丝淡淡的笑意。
杨西念眼角也化开一抹笑意,只是那笑还没有形成就已消散,抚上她的眼角,轻柔的来回摩着,心里黯然一片,像是一大碗苦水在里面翻腾搅动着,他又让她受伤了,早知道如此,他应该一个人前来,现在却连累的她……
心里长叹一口气,将自己的另一只胳膊从她脑后抽出,柔缓的将她平放在地上,望了眼外面晴朗的天,不知道他们二人到底昏迷了多久,在扭头瞅了眼地上躺着仍然没有清醒的人儿,站起身走了出去。
杨西念刚走没多久,李菀茗原本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最初不适应这么强烈的光线,想用手挡却发现浑身剧疼,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只得眯了眼慢慢的睁。
待到适应了光线,才开始慢慢打量自己现在身处的环境,一个自然形成的山洞,干秃秃的什么都没有,正纳闷自己怎么会在这,忽然狼二将自己打落山崖的那一幕从脑海中闪过,只来得及看到另一个白色身影发了疯似得超自己奔了过来,胸口一痛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杨西念呢?!忽然像是失去了三魂七魄一样,迷茫的眼里多了丝恐惧,大眼睛四处乱转寻找着杨西念的身影,可是这石洞就屁大点地儿,早被她看了百八十遍,除了她自己一个活物以外再无其他,忽然一股无助感恐惧感像潮水般袭来,李菀茗就像是一支孤零零的船帆一样,在漫无边际的大海中随波逐流,她现在才知道,杨西念在她心里究竟占据了多大的位置。
难不成他被狼二给……甩了甩头将这个可怕的想法甩出脑外,心里像是被生生削掉一块,用惶恐来填满,再也顾不得身上疼痛,用尽全力支起身子,斗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手臂一软,又躺了回去,撕心裂肺的疼,喉间一甜,一口血箭喷出,染红了地面跟嘴角。
“菀茗?你怎么样了?”看见她清醒的喜悦在注意到她嘴角跟地上的血迹之后化为乌有,将手里的兔子一扔,飞快的蹲在李菀茗身边察看她的伤势。
“还好,只是一口淤血,吐出来,倒好的快些。”一颗心平稳落地,漆黑的眸子看向那张苍白瘦消的小脸蒙上一层暖意,“饿了没有?”
李菀茗定定的看着杨西念同样苍白的脸颊,月牙白长袍早已变得泥泞不堪,眼前仿佛又飘过他奋不顾身追自己跳下山崖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