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父皇他去了……”再也遏制不住,扑到了杨西念肩膀上失声痛哭,眨眼间就打湿了他白色的衣襟。
杨西念微仰了头,闭着眼睛让眼泪倒回,深深吸了口气,轻轻拍着皇后的后背,“还有孩儿,母后莫伤心。”
“念儿……”皇后哭的更加大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停了哭声,低头擦了擦泪痕,退后一步,再抬起头,已恢复了以往的威严与华贵,“念儿,母后有一事相求。”
“母后尽管开口,只要孩儿做得到的,”杨西念低垂着眼,眼眶一片赤红,眼角余光挂着床上躺着的明黄,并没有多想。
“母后要你迎娶永和,明日订亲,后天一早便举行婚礼。”声音淡淡的,却不容人抗拒。
“什么!”杨西念飞快的抬了头,看着自己母后那张认真的脸,眼里的悲伤慢慢褪去,多了丝怒气,挺直了腰板,“不知母后是否忘了儿臣今早说的话。”
“混账!”现在东越内忧外患,皇后早是忧心忡忡,现在听的杨西念这冷冷的语气,哪里还压的住怒火,啪的一巴掌就甩到了杨西念脸上,手上一痛,心更是疼的颤抖,但是也无可奈何,语气放软了些,“永和知道你父皇驾崩一事。 ”
杨西念黑沉的脸上这才微微一变,但也仅仅是一变,再没了其他表情,冷哼一声,语气不无讥讽,“难道母后认为我东越不如他北灵!”
“自然不是,但是你父皇驾崩,尚未说传位与谁,只怕杨擎会借机发难,而且他昨日也找过永和,怕说的就是联手一事,我东越虽挡得住外敌,但挡不住内忧外患啊……”皇后叹了口气,抬眼看着自己生的孩子,希望他能松一松口,答应了自己。
杨西念绷着嘴唇,眼底却陷入了纠结,一边是李菀茗纯真的笑脸,一边是母后担忧的眼神,紧咬着牙关,不知如何是好。
皇后看杨西念有所动摇,一鼓作气,上前握了他的手,使劲摇晃着,“念儿,就当母后求你了,这杨家江山不能丢啊,母后给你跪下了,”说完真的作势下跪。
杨西念一惊,赶紧出手扶住皇后,语调痛苦,“母后,不要逼我。”
“母后知道你对李菀茗那丫头情深意切,但是儿女私情岂能大过国家大事?你怎么能为了一己私心而断送了整个江山?你置东越的百姓于何地!又置你刚去世的父皇于何地!”皇后边说边哭,眼泪滴到了杨西念的手掌,烫痛了他的心。
杨西念只觉一颗心在水里火里来回滚,差点要让他的心脏爆裂,肺腑俱焚,慢慢闭上眼,两道清泪顺着眼角滑落,“孩儿答应你就是,”心里却默念了一句,菀茗,对不起……
皇后这才放下了一颗心,站起身,“母后以后定会好好对待李菀茗,你不用担心,”吸了吸鼻子,“明日我就去叫人宣旨,说你父皇身体不适,最近一段时间无法上朝,顺便说了你与永和的婚事。”
“一切……听从母后安排……”杨西念此刻形神落魄,“孩儿告退……”刚跟李菀茗保证的话,如今成了泡沫,不知她会如何看他,这以后又该如何面对她……
“念儿……”皇后有些担忧,但是杨西念并不理他,叹了口气,看自己的孩子成了这样,做母亲的心里也不好受,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皇上,又是啜啜泣泣起来,“你好狠的心……”
八皇子府。
一个身穿太监服的男子站在大厅中央,细眉窄眼,眉眼间说不出的阴险狡诈,看着上座喝茶的紫袍男子,眼角抽出一丝忧虑。
“主子,皇上虽然驾崩,但是永和公主现在在延禧宫,怕是也知晓了这件事,若是我们现在动手,怕是会遭遇北灵国突袭……”
“先去把你的脸洗了去……”杨擎没有回答他的话,转动着手中的杯盖,咯吱咯吱的响。
太监犹豫了片刻,应了声是,接过旁边下人递过来的湿巾,就往脸上抹去,没几下,就露出另一张脸。
“这样舒服多了,我说狼五啊,你扮太监还真是有一手,”低声一笑,揭了杯盖看着里面碧绿的水色。
“主子……”狼五干咳了一声,脸上有些不自然,也不知道杨擎这是夸他还是损他,“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等,”不急不缓的端起茶杯,吹开上面漂浮的茶叶,“永和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延禧宫,此时出现在那里,只怕是别有用心,我们在等等看有什么异样没有,若是没有……”唇角勾起,阴险一笑。
“属下这就吩咐下去!”狼五一抱拳就准备退下,只不过穿着一身太监服再做这个动作有些怪异。
杨擎也察觉了不妥,皱了皱眉,“御林军换血进行的怎么样了?”
狼五有些为难的呃了一声,挠了挠头发,“属下无能,还未让他们尽数归属……”
杨擎斜眼瞪了他一眼,将茶杯搁在桌子上,一手撑了一条腿,“这么简单的事还需要我来教你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语气森冷,让狼五不禁打了个寒颤。
“是,属下明白!”说着又是一抱拳。
“赶紧出去把这身衣服处理了,你要是那么想穿,我就让你变成真真正正的太监,送你进宫当一辈子的!”实在是不喜狼五穿这么娘气的衣服做这么爷们的动作,怪异的不是一星半点。
“是……属下这就去换,”狼五转出门口,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早知道换了衣服再进来,还害得自己碰了一鼻子灰。
杨擎眯了眼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