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大殿里一片寂静,静得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下面福着身子的宫女弯着的两条腿早已发麻,头顶上渗出一层薄汗,小腿微微的颤抖,就在她即将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躺在香妃榻上的女人开了口。 [
“让她进来吧。”最近李欣悦一直来延禧宫陪自己,倒也给自己解了不少闷,但是物极必反,那么长的时间自己也腻了,好不容易她今天没有过来自己能安静一会,没想到她还是来了。
“是,”那宫女堪堪站起身,身子晃悠了两下险些倒下,脚下灵巧一转,居然还让她稳住了身形,提到嗓子眼的心又回到了肚子里,侧头飞快的看了太后一眼,没有发现自己刚才的窘相,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吁了口气,赶紧迈了小碎步往外跑去。
李欣悦在门外等的有些不耐烦,冷着眼看了身后跟着的环儿一眼,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跺了跺站的有些发麻的脚,嘴里埋怨道,“这个太后怎么回事,平时不是听说我来了召见的很快么?今天怎么这么慢?”
话音刚落,面前的朱红雕花大门就吱呀一声打开,走出了刚才的那个宫女,冲着李欣悦弯腰行了个礼,做了个请的手势,“太后娘娘有请。”
“有劳了。”李欣悦意外的有礼貌,连身后跟着的环儿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没有吭声,默默跟在李欣悦身后。
现在还是中午时分,殿内没有点燃烛火还是十分亮堂,驱散了空荡的大殿里的一丝冷森,李欣悦穿着破碎的粉色裙子,迈着莲步款款走了进来,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看见了太后之后,面上带着笑意,福了个身子,“欣悦参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
太后抬起一只手在半空中,宽大的阔袖便顺着光滑的肌肤滑下,露了半截手臂在空气中,立马有机灵的宫女上来将之扶起,金色的指甲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太后坐起身看着向她请安的李欣悦,本身不耐,上下扫了李欣悦一眼,结果看见她的裙角,破烂不堪,眉头微微蹙起,面色不悦,沉声道,“悦妃,你这副装扮,是皇宫里没人给你发月俸吗?还是,你故意来讽刺本宫?说我东越无财无能?连个妃子的衣服都供不起?”
这帽子可是扣大了,一下子就关乎到了国家颜面,李欣悦这要是不好好解释的话,别说太后对她的什么印象了,一顿罚也是肯定吃定了。
谁知李欣悦一听这话,立马掩面哭泣,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连连磕头,“还请太后为我做主啊。”
“怎么回事?”太后眉头皱的更紧,这个李欣悦,一点都不会给自己省心,还不如当了皇后的李菀茗,虽然鲜见过来给自己请安,但是每次过来给自己带的礼物都很合心意,也没有半句逢迎拍马的话,这么一说还不觉得,一说感觉李菀茗比以前改变了不少,比以前稳重了不少,倒是越来越适合皇后一位。
李欣悦抽泣了几声,手指勾了眼角的泪水,哽咽道,“欣悦今日身体不太舒服,就独自一人坐在御花园的亭子里看风景,结果皇后跟那个和亲公主过来了,还…….她们还……”说道这里好似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哽咽的实在说不出话了,又低低抽泣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快点说!”太后震怒,一掌拍到床沿,发出啪的一声,这事若是只有李菀茗跟李欣悦参加也就罢了,可是还夹杂着一个别国公主,还是和亲公主,那这事就不能这么草草了之了,对永和处理的太轻,显得没有国威,处理太重,又会影响两国之间的关系,真是一个棘手的事情,也怪不得太后会震怒了。
李欣悦被太后忽然拍的一巴掌吓了一跳,哆嗦了下身子,眼泪啪嗒掉在地上,“欣悦只是想跟皇后娘娘还有北灵国公主好好说会话,谁想到,欣悦不受皇上宠爱,在她们眼里成了笑点,取笑完欣悦之后,欣悦想要离开,那个和亲公主还踩了我的裙摆,差点让欣悦摔倒……呜呜呜,太后,你可要给欣悦做主啊,皇后也就算了,那个北灵国来的和亲公主分明是不把我们东越国放在眼里啊,既然这么肆意妄为的欺负东越的妃子……”
李欣悦说的这番话真真假假,反而更让太后信服,听见李菀茗居然伙同北灵国的公主来欺负自己的姐姐,这一点更是怒不可遏,原本旺盛的火焰上又无形的添了把柴火,嗖的站起身,一张脸漆黑如墨,“来啊,摆驾承德殿。”
永和立刻面露喜色,站起身也顾不上自己褶皱破烂的裙角,上前扶了太后,二人往承德殿进发。
“喂,菀茗,你发现什么了没有?”永和趴在床上,面前铺着那件衣服,侧了头看着自己旁边的李菀茗。
李菀茗心里也是一阵迷惑,这件衣服自己已经盯着看了好几天了,什么发现都没有,苦涩的摇了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
永和无力的叹了口气,放平了支着自己下巴的手,手臂上立刻出现了千万只蚂蚁爬过的感觉,“啊……累死了……”
“要不要吃点东西休息一会?”李菀茗翻身坐起,说着就要下去拿点心。
“也好。”永和翻了个身,面朝头顶天花板,眼里掩饰不住的落寞,这藏宝图自己完全没有头绪,还不能确定这究竟是不是藏宝图,还只是众人一番情愿的认为而已,这东西破解不出来,那北皇那里如何交代,花丙辰又该怎么办?越想心里越难受,像是被巨石压顶一般,巨大的压力跟沉闷感让自己连出一口气都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