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记得了。我喝多了,不过你似乎睡得挺香。”
“那当然,难得回家一次,难得睡家里的床,难得吃我爸爸做的饭,当然什么都香。”
“这样啊。”乔安明伸出胳膊将她的肩膀搂住,手指胡乱摩挲着她的头发,“杜箬,要不这次回来,把你弟弟和父亲都接去崇州吧。这样你可以经常见到他们。”
“真的?你同意?”
“当然,家里反正有地方,如果他们不习惯跟我们住一起,可以重新给他们置一套公寓。杜箬,我有时候工作会很忙,可能没办法时时照料到你,所以如果你弟弟和父亲在崇州,我也可以放心一点。”
他考虑得如此周到,周到到杜箬都只能感动。
“谢谢,老乔。”她微微起身,在他额上轻啄了一下,“等我爸回来,我问问他愿不愿意去。”
可惜杜良兴和了了他们回来的时候,杜箬又睡着了,头就靠在乔安明肩膀上,而乔安明将电脑放在膝盖上面,坐得笔直,正在工作。
“妈妈…”了了一进门就大喊。
乔安明赶紧抬手比了个嘘声:“了了,小声点,你妈睡着了。”
“都日上三竿了,还睡?”杜良兴有些不悦,正要走过去将杜箬推醒。
乔安明求情:“让她再睡一会儿,离午饭还早,她昨天睡得太晚了。”
“看看,以前她在家都不睡懒觉,都被你惯坏了。”杜良兴嘴上硬,但心里却笑了出来,指挥小凡去卧室拿了一条毯子给杜箬盖上。
莫佑庭在回英国的前一晚收到崇州寄来的包裹。
一个抱枕,已经洗得干干净净,可以依稀闻见上面的洗衣液味道。
一张请柬,纯白色的封面。
一张信笺,寥寥数行字。
“如果三月份你还在国内,希望你能够来崇州参加我们的婚礼。”
年夜饭是在外面吃的。
乔安明提前在宣城某酒店定了一个包厢,一家人凑一桌,没有外人在场。
那天杜良兴特别开心,穿了杜箬给他新买的大衣,喝了半斤白酒,回去的时候走路都摇摇晃晃。
乔安明扶着他。
“您当心点,小心脚下。”
“没事,没事……这点酒算什么,我今儿个就是高兴。”杜良兴一边拍乔安明的肩膀,一边说:“我把小箬交给你,你要珍惜,这丫头从小吃了许多苦,性子虽然不好,但还算能照顾人。”
乔安明连连点头:“我会,她已经是我太太,也是了了的妈妈,我会对她始终如一。”
“大男人顶天立地,说话要算话。当初姜浩那混小子娶杜箬的时候也这么向我保证过,可最后呢,最后还不是在外面搞女人?”
“我不是姜浩,我跟杜箬之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好不容易才有今天。只要杜箬不先离开我,我绝对不会跟她再分开。”乔安明差点发誓。
杜良兴笑着看他:“嗯,这点我信,你做这么大一份事业,想来也比姜浩那东西要可靠一些。可惜霜凤没看得到这一天啊…她走得太早,享不了这份福气…”
杜良兴酒一多,话就多,突然提到陆霜凤,直接就哭了出来。
一哭,胃里的酒往上翻,推开乔安明就跑到路边去吐,乔安明赶紧追上去扶着,替他一遍遍拍背。
杜箬就跟在他们身后,见杜良兴又哭又吐,急得想跑过去。
小凡一手抱着睡着的了了,一手拉住杜箬:“姐,随他们去吧,爸今天是真的高兴,让他和姐夫待一会儿,借着这机会,爸有些话才能说出来。”
除夕之后便是大年初一。
按照风俗需要去亲戚家拜年。
乔安明早有准备,提前安排彭于初寄了好几箱药谷的顶级虫草礼盒过来,按照杜箬给他的亲戚名单,一份份分好,再在杜良兴和杜箬的陪同下,一家家上门拜年,顺便发了他和杜箬的结婚请柬。
杜箬和这个乔安明的事,早年大家都听说了。
杜家女儿榜了个大款,生了个私生子,这几年一个人在外面带着孩子,都没脸回家。
这是大家所知道的故事版本,可居然乔安明亲自登门了,带着贵重的虫草礼盒,带着精美的请柬…每个亲戚脸上的表情都显得恭维又惊奇。
杜良兴算是扬眉吐气了,这几年没少听闲言碎语,所以这回乔安明回来登门一个个跟亲戚拜年,虽然有些显得高调炫耀,但好歹让他出了一口气,所以拜年的实话,杜良兴的嘴都合不拢。
再加上他现在是堂堂胜安集团老板的丈人,大家都得急着巴结。
从初一到初三,拜年三天,乔安明被亲戚留着吃了好几顿饭。
饭席间每个人都客气周到,言语里提及一些要求。
比如:“我们家儿子明年六月就大学毕业了,回宣城这小地方也没什么出息,如果乔总方便的话,能否在你公司给他安排一个职位?随便什么职位就好,工资要求不高,但得有发展前景…”
“哎呀老杜你知道的,我女婿不争气,好吃懒做,结婚后一直闲在家,我实在看不过去,所以想托你跟你女婿说说,能否在哪个他的分厂子谋份差事?”
……
杜良兴都在嘴上客气应下来,回头就把乔安明拉到角落里。
“安明,你别理那些人,忒势利了,当年小凡病重在医院,问他们借点钱救命的时候全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