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还是第一次到这样灾区的地方,但她这次来,也距离梧州水灾有了近乎几个月的时间,当初最难的救援,楚文胥第一次到梧州时便已经密密麻麻地进行了。
如今的梧州,虽然见不得一丝车水马龙繁华市井的模样,但好在梧州人脸上的神情也并非面如死灰,而是大多都在官兵的带领下开始修葺着梧州的工事,重新建设家园来。距离浯河稍微远些的地方早已经是弄得有模有样,有不少的商铺开始重新地营业起来。
阿喜住着的地方就是在相对起来要休整好上些许的远离浯河的梧州东边,朝灵和狄阳都跟着楚文胥去了西边,只有几个亲卫守在阿喜身边照料她。
可那几个亲兵手底下功夫是不错,脑袋却是不灵光,着实无趣得紧。阿喜思来想去的,终于是忍不住让他们带着自己一路到了梧州西边灾民聚集的地方。
只一路往着西边走去,阿喜都能感受得到气氛越发地压抑了起来,西边的房屋比起东边来说实在残破太多了,到处都能从中看得出当初这儿遭受了怎样的痛苦。
又不少的官兵和百姓来来往往地抬着不少的木头走着,在努力修缮着西边的房屋。再往西边走上一段,眼见之地遍地都是搭起的棚子,挤满了不少的人,棚子外头也是有不少人就地睡着。
一个个全都是面黄肌瘦,像是都生着病的模样。
楚文胥的亲兵就跟在阿喜后头,见着阿喜要朝着那头走过去,便是递了一块面纱给阿喜,“阿喜姑娘,戴上这个吧,这一次浯河边死了不少的人,光是处理尸体就处理了将近半个多月的时间,如今这河边死物太多,瘴气浓厚,不少人都生病了,紧着需要太子从京都带回来的清障散,所以姑娘还是将面纱戴上以防沾上污气吧。”
“多谢。”阿喜听着,点了点头也没有拒绝,便将面纱接过来戴上了。
这西边灾民聚集的地方,的确有不少人也都是带着面纱。她也听过不少类似的说法,灾情过后,本就死了不少的人,尸体堆积起来不能很快地处理,再加着如今正是温热潮湿的时候,更是容易引发瘴气。
都说瘴气就是吸多了这些尸体腐烂的臭气,虽然也没有什么确定的说法,但阿喜想着,这亲兵既然是给了那便戴上得好。
她也不想给他们添乱,只是绕着周围走了一走,大老远地却也看着了楚文胥和朝灵他们的身影。
在楚文胥身旁围了不少的士兵,在和大夫们分着清瘴汤和紫雪丹给那些灾民,朝灵则是领着人分着清粥馒头。
阿喜朝着楚文胥看了过去,只见着他今日只穿着一件再简单不过的暗色长袍,头发也是简单地用同色系的发带束起,身上的气质好像忽得变得柔和得多,不像平日里看起来那么地冷峻戾气了。
他就这样背对着自己,似乎是在吩咐着一旁的朝灵些什么事情,才又缓缓地侧过了身子来。
只是这一侧身子,却是让阿喜的眸子不由得眨了眨。
她发现,就站在那么多灾民圈子里头的楚文胥,就频临着浸泡了不知多少尸体的浯河一旁的楚文胥,他竟然、连面纱都没有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