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温虽然是唯利是图的小人,可不得不说,有他的身份摆在那儿,就是能为成钰铺一条更平坦的路。
襄王府的大婚,勿说襄城的大小官、商绅权贵都到了场,就连临近两城的都有大老远跑来贺喜的,偌大的襄王府,厅里摆着上席,坐满了各大权贵,院外则是摆着流水席。
苏穆芸也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婚会有这么的气派和豪华,她穿着绣鞋,坐在轿子里,一步步地被引了出去,她拉着手里的喜球,那一头便被成钰拉着。
她的脸被红盖头盖着,可是还是能从底下瞧着成哥哥干净的鹿皮靴子,她喜欢成哥哥到只是一双脚却也能认出他来。
她记得以前的时候,她为了给成哥哥做一双靴子,便是跑到三叔家里,趁着他午睡的时候偷偷量了他脚的大小。
苏穆芸想着她从前的一切,似乎无论是哪一件事情都和成哥哥离不开关系,不知不觉的,这十多年时间,成哥哥已经占据了她所有的心和她所有的生活。或许这个世上离了谁都是一样,太阳还是东升西落,可是对于她来说,离了成哥哥,她的太阳就不会再升起了。
但不管怎么样,终究如今,她还是幸运地嫁给他了。
她听着耳旁的那些祝福声,只觉得如今的她有着的幸福。
她就这么一步步的,被成钰牵着到了大堂里,她看不见旁边的人,但也能感受着厅里人的目光都朝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能听着他们每个人都在毫不吝啬着嘴里的赞美之言。
她终于能听到珠联璧合天作姻缘这样的词放在了她和成哥哥身上,能听着那喜娘在高喊着。
“一拜天地,天作姻缘好福气。”
十年了,她想了那么久,终于有一天实现了,她终于、可以嫁给他的成哥哥了。
“二拜高堂,举案齐眉福满堂。”
从今天起,她就是成钰明媒正娶的妻子,任何人、包括阿喜,都不可能从自己手上再夺走成哥哥,她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他们这份感情。
“夫妻对拜,白头偕老永康泰。”
苏穆芸最后一拜,抬起了头来,眼底的神色已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她、苏穆芸,终于嫁给了成钰,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一定会站在成哥哥的身边,用尽她所有的能力保护他,保护他们的感情,她一定让成哥哥知道,这世上唯一配做他妻子的人,只有她!
婚礼即便繁缛,却也总算是结束了,苏穆芸被人搀扶着回到了喜房里,成钰则留了下来。
宴席到了一半,各种寒暄的话说罢了,陈温也举着自己的酒杯站了起来,朝着面前的众人扬了扬,“诸位,感谢今日诸位到襄王府来,本王在这里敬各位一杯。”
“襄王客气了。”陈温的话音落了下来,下头的人都是紧着起了身,拿着自己的酒杯向着陈温敬了一杯酒,其中的一个人便是率先开了口。
“能到襄王府参加襄王千金的大婚,是我等的福气。从前还在想,堂堂的襄王侯千金,不知谁人会有如此能耐娶进门,如今看的,成兄弟相貌堂堂气宇轩昂,又能得到一骑将军李将军的赏识,定是个不凡人物,襄王得此乘龙快婿,实在是让我等羡慕啊。”
“哈哈哈,客气客气。”陈温摆了摆手,看了成钰一眼,朝着他点了点下颌,示意了一下,才又是开了口道,“各位只知本王这乘龙快婿相貌不凡,却不知道,他姓得可是旧朝皇族成姓,是伍德成公之子,皇族血脉,身份高贵不低于本王,能得此乘龙快婿,是本王的福气啊。”
“伍德成公?”陈温的话音落了下来,下头的人一下子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谁都知道陈温的话意味着什么,虽然成家的确是皇族血脉,可那都是前朝的事情了,如今放到明国,成家人可是朝廷的罪犯。
什么伍德公,什么成姓,那是连草民都比不了的。不过是因为如今成钰娶了襄王侯的女儿,他们才对这青年多几分客气。
陈温如此说着,不就是在维护旧朝暗讽新朝吗?
那下头的人听着,脸色也都是有些犹豫,看着陈温各个都不知该如何开口好,只有一个身份稍微高上几分,带着头站了起来,抿了几分唇角,缓缓开了口,“襄王,大家在座的都是冲着你襄王来的,襄王若是有什么话尽可明说,我等愚钝,恐怕不尽了解。”
“好。”陈温仰头笑了一声,将酒杯放了下来,声音也是大了几分。
他扫了一眼面前的众人,下颌一抬,“既然你们想要本王明说,那本王便不拐弯抹角了。顾大人,你家三代为官,在北朝时也算是忻州的权贵,可司马皇帝上位时候,忌讳你曾为成姓借兵援救,以莫须有罪名定了你顾家贪污之罪,如今在忻州虽也有个官职,却不得已被压在司马皇帝人的手上。还有你张大人,你当官三年,为明国也做了不少事情,算得上是尽心尽力,赈灾时候,你家出了纹银一千两,国库空虚,你又三次献银,论旁人哪里有你做的多。可司马皇帝是如何对你的,只因为你儿在朝廷上顶嘴了他一口,你的官职不升反降。至于你、卓大人,你便更冤枉了,你三儿子在朝廷做个小官,虽不算对朝廷有什么贡献,不管两年来也未曾有丝毫过错。可最后呢,你儿与那罗运的大儿起了冲突,原本是他先动手打死你儿一个随从,过错在他,却只因为罗运的身份,司马皇帝不分青红皂白,直接贬了你儿的官职,痛打三十大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