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秦卓所料,这些个明军火头营里的人,见着那粮草烧了起来,连守都不敢守,屁滚尿流的便是逃到了前营的地方,只靠着前营的那些个人来抵抗他们。
只是,这宁国胜的兵马大部分都被他带了出去,想靠着人数上的优势大举地挫伤张天达,导致这营中将士空虚得很,根本没有和秦卓他们对抗的能力,虽然活生生地扛上了一会儿,却还是让秦卓的兵马趁虚而入,一路直取到了前营,见人就杀,毫不留情,就跟红了眼的野兽一般。
这些北军的人,谁都清楚地明白这一战对于他们的意义,他们必须要赢得漂亮。
何况,这些明军虽然先头部队的人数尚且构成不了多大的威胁,可是谁都知道,若是他们后头的部队在这几日陆续地赶了过来,他们的兵马加起来恐怕就有三万余四万之数了。
几乎要两倍于他们的兵马,如此悬殊之下,他们的胜算实在太小,所以对于秦卓和张天达他们来说,今晚杀得明军越是多,往后他们的后行部队即便来了,也不会有那么大的人数压力。
尤其,在这军营之中,还有不少明国里头叫得上名字的官员,尤其是那个司马南身边的红人罗运,一旦能在那些个人里头取到几个人的性命,对于明国来说,都定然是极大的挫伤。
秦卓和张天达都是带着这样的想法,领着手下的兵马一个个仿佛就成了屠夫一般,手起剑落之下屠宰着面前明军的人。
就连常乐这会子,跟在张天达身边不远,也是一身的戎装,手里拿着长枪,脸色是颦紧得很,不敢有着丝毫的松懈。
他在军职里有一个百户的小官,其实也算得上是一部分将士的头领了,可这杀起敌来却是比谁都要勇猛,永远都冲在了最前头。他虽然武功上算不得多高,但就这英勇劲头都实在胜过别人太多。
有他在前面领着,他手下的那一百兵士似乎也是受着他的鼓舞一般,各个不怕死地骁勇无比,简直是直接杀出了一条血路来。
张天达在常乐身旁不远,一边命令着一旁的将士传达着进攻和阵型上的军令,也一边腾着功夫护了一番常乐。
这小子在战场的表现他都是看在眼里,的确是没有让他看错,这劲头,当真是旁人难及。只是着实勇猛得有些过头,许多时候都忘了要注意身旁的情况,很容易让别人钻了空子。
这不,他一个不小心,便是让一个明军从背后挑了过来,虽未曾伤着他,却将他手上的兵器挑了开去。
张天达瞧着,暗自地摇了摇头,一下砍退了身前的一个明军,便是挑起了他手上的长枪,向着常乐喊了一声,将长枪朝着他扔了过去。
常乐立马会了意,伸手便是接了过来,长枪朝着身旁一扫,将那些个偷袭自己的明军也都挑了开去。
“多谢张副将!”
“小子。”张天达也顾不得看常乐,只是一边应付着身边的明军,一边开口笑道,“跟我说说,杀了多少个了?”
“快十个了。”常乐的声音也扬了起来,这一战他着实打着酣畅淋漓。
其实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他的心中也是闪过些许畏惧和不适应,虽然他已经设想过很多种战场上的场景,那是那些个血腥味还是强烈地刺激着他的嗅觉,那些躺在地上的断手断脚和血肉模糊的尸体也还是让他觉得一阵阵地反胃。
他拼尽了全力,也只伤了一个敌军,还害得自己胳膊上被划上了一个小道。
再后来,他为了让自己适应那样的修罗场,活生生连续在尸体堆里待了几个晚上,直到早已经习惯了那些个血腥味和断臂残肢,常乐才能在战场上静下心来,毫无畏惧。
鹿城的一战,他终于杀了两个明军,虽然并不算多,却也帮着北朝破了鹿城,离着复兴北朝的路再近了一步。
他相信,早晚有一天,他也一定能跟着后北王和将军一起,攻到皇城去将北朝的天下从司马南的手上再次拿回来。他要让司马南知道,他所行的暴政害了多少的黎明百姓,他要让司马南付出他该有的代价,他要让天下其他的百姓,不会再像他的家人一般死在这样的暴政之下无法翻身。
常乐想着这些,手上的长枪也是握得出奇地紧。
张天达听着他的话,都是禁不住地笑出了声来,“好小子,不错啊,比上次还要进步了不少。不过,战场杀敌可不仅仅是凭着勇猛就够,兵法行兵之道上你还差了些许。杀敌固然重要,可如何能在战场上以保下性命的前提下还能杀到那么多敌军,才是最重要的。”
常乐知道张天达是责备自己在防备上疏忽了几分,他朝着张天达一处看了过去,只见着在张天达身后的那些个将士,或是骑兵或是弃马而战,那些个人虽然各个看上去都是勇猛无比,但还是能从其中看得出些与自己的这百户将士的不同。
他们大都二三为群,组成一个小团体一般相互掩护共同杀敌。如此在互相的保护之下,既能相互保全性命又能诛杀敌军,有井有条却全然不像常乐这边一般,也就是一队将士拼着命地杀敌,却丝毫没有什么阵型所言,好似都在自顾自地行事一般。也怪不得张副将那一头的人杀得最是勇猛靠前,却又损伤不多,实在高明上他们太多了。
常乐一下子便明白了其中道理,忙不迭地向着张天达喊了一声,“张副将,小乐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说着,也迅速地让一旁的旗兵将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