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阿喜和苏穆云第一次到那么大的房子里去,阿喜自然也知道城守也算得上是个大官,但遂城算不得大,地方又偏离皇城远得很,倒没想到在遂城当个城守也能住得起这么大的宅子。
阿喜和苏穆芸是从侧门进的,一进去便有一个大院子,院子里花草都修得十分整齐,下人虽然算不得多,但来来往往穿着同色系的棉布裙,看上去便是有模有样。
苏穆芸左右瞧着,靠近了阿喜一分,声音也压了下来,“阿喜,你还别说,这王城守的房子可大得很,光是这个院子就比我们两家加起来还要大了。”
“可不是嘛。”阿喜耸了耸肩,“这城守尉的年俸银和年薪银加起来不过百余两,就算加上朝廷赏银和炭火伙食银,在遂城两年想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宅子养活这么多的人,想来城守这官当着也小捞了不少。”
虽然这大官大贪小官小贪在官场上早就不是什么少见的事,不过王城守的昏庸却是遂城人尽皆知的。算起来他也应该是个武职外官,可这遂城大战小战不少,却从未见他上过前线,昏庸之余,还胆小怕事。
从前他是遂城最大的官,自然无人能压着,如今来了个一品将军,终于是够王洪盛忙得了。
阿喜瞧着这宅子里,下人来来往往的,拿着不少的珍宝衣物美食珍馐,想来都是用来招待李昂的。
阿喜的话音落了下来,苏穆芸连忙拉了拉她的袖子,手指头放在嘴边“嘘”了一声,“阿喜,我知道你懂得多,可这若是在外边也就罢了,如今到了城守自家的府邸来,隔墙有耳的,还是少说些得好。”
“我知道的。”阿喜点了点头,声音也小了几分,这些小事上,她总是一上了头,便没有苏穆芸那般明事理。
“无碍无碍。”一旁的常乐听着,却是笑了起来,“芸儿姐别担心,这儿是侧院,都是客人住的地方,将军和成大哥他们都在前院和城守一起用食。估摸着我们是没机会见着城守的,就算是有,到时候阿喜姐也一定会注意的。”
“她能随时这么想着最好了。”苏穆芸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常乐,又是问道,“小乐,我们什么能见到成哥哥?”
“等前头结束吧。”常乐正了正神色,“成大哥就住在你们的厢房隔壁,等他们的事情结束,就会来找我们的。”
“那是哪儿?”阿喜却是并没有那么在意成钰,只瞧着一旁不远处长墙后头的院子指了指,问道。
常乐和苏穆芸也朝着阿喜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着那头被长墙隔着,看不甚清楚,但从墙上的小窗子透过去也能瞧着那头有不少的女子,聚在一起赏花玩乐。
常乐歪了歪脑袋,想了一会才道,“那个方向,应该是内院吧。”
他说着,眼睛也是眨了眨,声音低了几分道,“阿喜姐,我听说这个王洪盛好色得很,家里三妻四妾的有不少女人,想来那些就应该是他的妻妾们,不过是内院,我们外人若是没有允许,还是不便进去的。”
“原来如此。”阿喜耸了耸肩,她没见过这个什么王洪盛,不过也听说过他的确有几分好色,家里的妻妾美人不在少数,如今看来,这传闻也的确不假。
阿喜听着,也没再多问,只是收回了视线,和苏穆芸一起跟着常乐朝着自己的厢房走去。
侧院这边的厢房虽然比不得前头的工整,不过却也有模有样,李昂的部分亲兵已经守在这个侧院里,阿喜瞧着最前头的那间正房,应该就是李昂住的地方。常乐带着她们去的是在正房两旁的一间厢房。
屋子虽然不大,却也是五脏俱全,摆放着精致的屏风,还有花瓶和楠木桌椅,打扫得也是干干净净。
阿喜三人刚进了屋子,便有着两个丫鬟端着食盒走了进来,向着他们福了福礼,好生地将刚沏好的热茶和点心放在了桌子上,才低着头退了下去。
阿喜和苏穆芸都是没怎么经历过这样的礼仪,前几日在军帐中见着李将军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有人向他们行礼,只把阿喜愣得都站起来了。苏穆芸瞧着她,也是捂了捂嘴,待那丫鬟走了之后,才松了手笑了起来,“我的天阿喜,我可真没想到,竟然还有一天会有人对我们两个行礼。”
“可不是嘛,给我吓一跳。”阿喜呲了呲牙,向后挪了挪身子,坐到了椅子上来,便是定睛看着桌上的点心,“芸儿你看,茯苓糕云片糕水仙陈,还有你最爱吃的百果蜜糕,快来尝尝。”
阿喜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拿着茯苓糕往嘴里送了,嘟囔着便是感叹道,“这王洪盛果然有钱,对待我们这种不知名的客人都这般周道。”
“才不是不知名的客人呢。”常乐见着到了房间里没了外人,也不顾着规矩,一屁股在阿喜身旁坐了下来,“阿喜姐和允儿姐是将军请来的客人,那王洪盛怎么敢不周到。遂城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能压着他的大官,他正愁没地方拍马屁呢。”
到了房间里,苏穆芸也由着他们说,不再拦着,只是乖乖地坐到了一旁,好生地拿起手绢擦了擦手,拿起碗乘了一勺水仙陈抿了一口。
阿喜听着,却是摇了摇头,“要我说呢,这王洪盛就算是想奉承李将军,恐怕也没几分真心。”
“怎么说?”常乐和苏穆芸都是朝着阿喜看了过去。
阿喜嘟囔了一声,放下了手里的糕点来,抿着唇角说道:“你们知道吗?这王洪盛呢也没什么功名,功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