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萧一奇这么说,镇长不禁笑了出来,端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一口,随口说出了自己家里的大生意,“我做粮盐生意,咱们这四里八乡的粮食和食盐,八成儿都是由我来供货,江南大营那边,有粮食盈余或短缺的时候,也会来找我,一般是每季的第三天……咳,你瞧我,有事儿没事儿的,跟先生瞎白活什么呢!反正,反正先生只管放心,只是要几匹马这样的小事,他们一准儿会卖我这个面子,也不值当跟我要钱的!”
“听镇长大人的意思,江南大营那边儿,每季还能有盈余的粮食卖?
萧一奇自认已经把江南大营的情势想的够不堪,却不料,一根鱼线丢出去,竟是能一下子钓上来三条大鱼!
私卖军马,偷售兵器,倒卖军粮……
随便哪一条拎出来,都是少则几百个人头,多则……
查,还是不查?
是毫不留情,还是法不责众?
这,是一个他得仔细考量,才敢做出决定事情!
江南大营的兵力,只登记在册的,就有二十多万,要是再加上烧火做饭担水喂马这样的杂工,更是要有二十五万之多,要是再加上这些人的家里人……百万之数,恐怕也是不在话下……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当真有百万之数的百姓,需要被一并治罪,那真正坐不住的人,大概,该是他父皇,隆庆皇帝才是!
萧一奇相信,若他“先下手为强”,依律治罪江南大营里的兵将,引起兵变或民变,以他父皇的处世习惯,到最后,倒霉的人只可能会是他,用他一人性命,换大明朝安稳,这种“英明”决定,隆庆皇帝一准儿连眼皮都不需要眨一下,就能答应……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