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姜紫去收拾东西,范喜照顾三个孩子,倒也不需要多费心。
按照他的想法,自然是不喜欢和人住在一起,还不如山中清静,可是姜紫想回去,他也只能由着她了,大不了,时不时回来一趟,只有这齐王山庄才能更好的参透竹片上的秘法。
想到此范喜心中一荡,以后一定要拐着她多回来。有岳母和小舅子照顾孩子,他们才能更好的独处,定要好好抓紧修行才行。
另一边,不若小新和小丸子的沉睡,小樱木一直瞪着眼,抓着黄金纱袋不放,不时嘀嘀咕咕不知道说着什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范喜收回心思,存心逗他,他还不耐烦的打开范喜的手:“别烦我!”
范喜摸了摸鼻子,只是一天,他就被大儿子嫌弃了?
姜紫好笑的看过来,以前形影不离的两父子,现在这又是闹怎样啊,“东西收拾好了,咱们回去吧。你啊你,樱木,你到底是什么怪胎,脑子里想的什么?”
范喜也眯着眼睛看着樱木,这个儿子的确有古怪,只是他还看不出有什么古怪来。每每他要循循善诱,引导他说什么的时候,他就十分惊觉。
范喜揉捏了一下樱木的脸蛋:“阿紫,别想了,是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不管是什么怪胎,总归是你我的儿子!”
樱木扑腾了两下,始终无法挣脱范喜的手掌,一听到“儿子”两个字,顿时有些恹恹。拿着黄金纱都不觉得愉快了。
等收拾好东西,出了山,范喜有法术,不多时,就出现在山脚了。
却看见一群哭丧着脸的人蹲在山脚下,各个愁眉不展,隐隐听到他们说着,“冰洞”、“海水”之类的字眼。
姜紫也没有了说话的心情,看着烈烈阳光,只觉得忧心忡忡,现在拖家带口的,要是干渴无水,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就算范喜能够给她造个冰窖出来,自家不缺水,可世道凄惶,干旱肯定导致民生多艰,缺粮就会产生大量的流民,这是个时不时就爆发农民起义的年代。
她可不想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
范喜背着一个宝宝,还抱了一个,空着的手牵着姜紫,姜紫背上背着樱木,正不错眼的看着四周,那块黄金纱,他可舍不得放手,一直拽着,目光闪烁。
那些人愁眉不展,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姜紫几个从山上下来。
及至一家五口上了官道,却见张廉从莱县城的方向打马而来,目若寒冰。想不到在这里见到姜紫他们,面上闪过惊愕,赶紧拉住马缰“吁——”的一声,堪堪才在距离他们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了。
“阿紫,怎么在这里?这一个月你阿娘说你跟夫婿回乡去了,这是从哪里来的?”
范喜一见到张廉就神色不大好,顿时气势都变了,不着痕迹的靠近姜紫,将她环住了,抢在姜紫之前道:“自然是从来处来的!”
张廉“哦”了一声,待看到他们怀中的孩子们,又看看姜紫的肚子,顿时目瞪口呆,“阿紫你……生了?”不怪张廉如此好奇,当初初见姜紫的时候,她还没有显怀,现在短短两个多月,她孩子都生了?
姜紫不及回答,范喜又冷声道:“这是我们捡来的,要生哪里这么快,人不都是怀胎十月吗?”
姜紫讪讪,好吧,这样回答好像还行。
只是她背后清醒的小家伙不满了,伸着胖手臂愤怒的晃了晃,却也知道轻重,并未说话,只是心道:“你们怎么不说我们是充话费送的。还捡的,哼!”
小樱木讥笑,发出声来,吸引了张廉的注意,他顿了顿,才道:“也是,最近莱县在内的八个县城都发生干旱,蔓延至琅琊郡全郡了,到处都是流民,孩子在途中丢失也是常有的。”只是,一连捡子,看范喜那副护犊子的样子,当他张廉是傻子吗?
张廉目光闪了闪,并不揭破,只是暗暗多看了范喜几眼。又道:“这孩子要不要到衙门报备一番,以后找找他们的亲身父母?”
范喜顿时一张俊脸拉得老长,关你丫屁事,管的真多,可突然一笑,只是这笑像是夹着刀子,张廉顿时浑身紧绷,感觉到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压力,遂收了心,不敢多问,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
从姜紫出现,到范喜,再到齐王山中那些被叶子插成刺猬而死的守卫,还有田翀和赵慷,甚至郑域,但凡被范喜所伤的,哪一个的下场,让张廉想来都觉得后背生凉,那赵慷虽然活着,却已经废了,和田翀一道被押赴咸阳,他算是命好的,逃过一劫,现在已经收押,田翀却在半路就毒发身亡,可身上却找不到半点线索,现在估计尸体都臭了。
而那郑域,若不是高人来了莱县,只怕也性命难保。
张廉目光深沉,将视线从范喜身上挪开了,突然喉头涌起一股腥甜,他强压了下去。
姜紫见气氛不对,赶紧岔开道:“三郎哥,你这是急急忙忙的要去哪里?”
张廉好容易压下了,缓缓道:“最近你不再可能不知道,前段时间将海水冻结,取出冰块,再融化可以析出海水中盐分,解了庄稼干旱大急,可现在不知道哪里来的贼人将虎啸山中的一个大冰洞给毁了,冰块亦不知所踪,已经有人去上山查探了,却至今未回,我去接应一二,早些知道消息也免得大人心急。”
“那三郎哥去吧,前头不远看到几个人坐在山脚呢,想必是你要找的人。”
张廉点点头,看了看通往黄花里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