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笼着一大团青黑色,呼啸声排山倒海似的传来,似千百头猛兽在怒吼,地面隐隐颤动着,不知道从何处钻出来的或大或小的砂石!
“诸邪避退、万法不侵”,范喜眯着眼睛,他的灵力在此被禁制住,无法施展出来,往前一步,他从这血腥之气中,闻到浓郁的妖气!
死在这杏黄旗之中的妖不知几凡,肉身和内丹皆化成了一缕气,只是妖气和煞气却保存下来了。
若是死在阵中,化成这煞气之中的一缕,继续巩固阵法之坚,吞噬其余的妖!
只是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这杏黄旗阵屠妖,随着卷进来的妖物越多,就越是强大,所谓阵,居然就是让妖族相杀!
何为妖邪?范喜冷笑,人当他是妖,妖当他为煞,不被妖所容,不被人所容,唯一接纳他的只有傻乎乎的姜家,而这杏黄旗当初曾为姜氏先祖姜子牙所用,屠妖无数。
“不管怎么样,姜氏的女婿,本尊是当定了,就让本尊破了此阵来致敬姜氏先祖!”
范喜又往前一步,身形一晃,已经化成了本体火狐,本体比之幻化出来的人形承受能力更甚,六条尾巴虽然不能以灵力相抗衡,但却是他浑身最具有韧性的所在。
六条尾巴在妖风中摇晃,顿时就被煞气吞没了,这些煞气结成呼啸奔腾的猛兽滚滚而来,气势汹汹,卷起一阵妖风,方位难以捉摸,个个张着血盆大口,挥舞着利爪,从四面八方冲过来。
他只能凭借尾巴的韧度和力度,左右挥舞,狐狸眼一眯,六条尾巴,和身躯各抵挡住一方,倒是比先前胡乱挥舞一通,效果更好一些。
双爪齐齐挥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这煞气似乎源源不绝,只要他将煞气幻化的猛兽灭掉,这些又会在别的地方凝聚起来,周而复始,再这么下去,他体力耗尽,也会死在这阵中了。
“但凡阵法总会有破绽……”范喜手尾不停,脑子里迅速的思索着,杏黄旗不可能没有破绽,可它的破绽是什么呢?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突然斜里杀出来一股妖风,他浑身可用的地方都被占住了,想要抵挡这突如其来的一股,竟然已经来不及了,若是此时突然收了手、尾,其余各个方向来的煞气,又会一拥而上。
“嗤嗤嗤——”
风声犹如带着刀刃过境,就这一股妖风已经将他身上划出无数道的刀口来,这血腥味更加刺激的这些煞气兴奋起来,速度和冲击力都是越来越大。
范喜脑子里越发冷静,他无数次面临险境,却还是活了下来,靠的从来不只是灵气,还有头脑!
想不通阵法的破绽,他开始理自己的优势,狐狸本来就善于奔跑,他更是个中翘楚,不需要灵气,也能快如闪电,这都是出生就练就的逃跑技能,二者,他有六条尾巴,能够当做武器。
此时这股突然多出来的风又一次卷土重来,他身上又是伤口叠着伤口,却似乎丝毫不受这伤口的影响,顿时双眸一璨,迸发出一道明亮的光芒了,对了,就是多出来的风!他能够抵挡七股,但是……四面八方,这些是从八个方向而来的。
旗无风不扬,他脑子里滑过一道亮光,妖风!就是这杏黄旗的攻击之法,可什么能够对抗这八股风?
正在思量间,突然又是一击袭来,他身影微晃,堪堪立稳了,嘴角淌出一丝血迹来。力气消耗的越来越快,他也渐渐摸索出心得来了,挡住其中的七处,除非八股风同时袭来,不然总能够快速的抵挡一阵,只是这样也不是办法。
眼皮几乎被血水黏合起来,突然听到一声冷笑,“果真是无用的蠢材,就你这样能够当得起天降煞星也是太瞧得起你了!”
范喜浑身一颤,霍的瞪大眼,只见方才这黑压压的煞气之中,不知何时多了红色的一抹影子,竟然也是一只狐狸!
不,确切的说是一只狐狸的一抹分身,只是灵力幻化出来的一道残影而已。
还是他正好认识的,却也只见过两次面的那只老狐狸,在这杏黄旗阵中,灵力被禁制,但是这老狐狸如何能够将一缕分身留在这阵中了?
见他生疑,那老狐狸越发嗤笑起来,竟然是前和后仰,“无用的废物,当初将你打出去果真是对的,天狐族可不要没用的东西。”
范喜冷冷的注视着眼前这个红影,它在八股煞气之间流窜跑来跑去,一会利爪袭击他的脸,一会用尾巴扫他的脊背,虽然是残影,但却是带着灵力的,打在身上,似乎骨头都要错位了,“咔咔”的响。
他眯起眼,冷然道:“你又是什么有本事的东西,还不是将分身留在这里出不去!”
那老狐狸似乎没想到他居然会还嘴,顿了一下,旋即怒不可遏:“本王想进来就进来,想出去自然能出去,总比你这个废物要好,再过不久,你就成为一抹煞气,毫无意识,等着杏黄旗一开,就跟着没命的奔跑吧!本王就算是千分之一灵力汇聚起来的分身,也能自主行动,想跑就跑,想拍死你就能拍死你!”
说着,身影顿时跃起,一脚踩在范喜头上了,这一脚似乎有千斤重,范喜整个身躯被踏在地面上,只有六条尾巴,还在抵抗,顿时无数的猛兽从他身上踩踏而过。
却也挡不住这老狐狸的笑声!重重的刺激着范喜的耳膜,三角耳微微颤动,头顶渗出的血液将他视线染得血红。
在面前上蹿下跳的身影和当初那个冷漠的狐王相重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