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媒婆说完,笑笑就走了。
姜紫看着那轿子走远了,才缓缓的收回视线,那敲锣打鼓的声响也渐渐的远去了。
没有看到轿子里的人,她还是有些失落,莫离,她应该还活在这世上某个角落吧?
“走吧。”范喜揽紧了她的肩头。
姜紫怏怏的任由他带着自己往前飞速的走去,泽生还在上方等着,也很快跟上来了。
“刚才那个会是莫离吗?”姜紫问,“看那个新郎官那么稀罕新娘子,肯定会对她好的吧?”
范喜“嗯”了一声,目光微沉,刚才那男人他也盯着瞧了很久,上次白潇在白揆的身上附生,他很快就看出来了,现在居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来,可是又有些可疑之处。
那新郎官胯下的马匹似乎十分的焦躁,被他强行按下来了,刚才他回首之后,虽然神色无异,但是不经意的一昂头,又眯了眯眼睛,迅速的垂下来,正是白潇的习惯动作,还有......他浑身紧绷,听到那锣鼓声响的时候,面上就会有些不自然。
就当他是吧,是或不是,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妖族少了一个白潇,好像还真的是有些太过安静了。
而且看白潇的样子,是摆明了不想跟他们有牵扯了,故意装作不认识。这跟他的性子,倒是截然相反了。
他揉了揉姜紫的头顶,“你这小脑袋想不清楚就别想了,要是希望那个是她,就当做是她吧。”
姜紫轻哼了一声,也只能如此了,“快走吧,还有几天才能到家啊。”
“走的快些也得三日了。”
“也不知道家里如何了,那鹤嘴镰还是往这个方向去的么?”
“嗯。”
“那老狐王来了,会不会找我们的麻烦啊?”
“等他来了再说。”范喜淡淡的道,并不以为意,还不如谈及白潇的时候,多点情绪。
“我们一起应该是打的过他的吧?”
“嗯。”
姜紫放下心来了,等行到天黑,突然见到下方密密麻麻的鬼火,如同列阵一般,星星点点的,看的姜紫脊背生凉。
“这就是涂山氏女出嫁的鬼火阵?”
“嗯。”
“可是都走了这么远了,怎么还有啊,他们的花轿不可能比我们走的还快吧,怎么都到这里来了。”
“应该是防着在人间的散妖和鬼的。”范喜道,见姜紫还不理解,他又解释了句:“上回大战,有些受伤的小妖流落人间了还未回去,还有……这附近似乎多了不少的鬼魂。所以鬼火阵有些远了。”
姜紫“哦”了一声,赶紧收回了视线,多了不少鬼魂,难道又什么大事发生吗?
姜紫和范喜一行赶路不提,却说下方的新婚夫妻,已经被送入洞房之中了。
这新郎本名吕骥,娶妻涂氏玉漱,生的是颜若春花,目如皎月,而涂姓正是涂山氏的嫡支。
喜房内红影微晃,一室酒香,两个红色喜服的人影对坐,涂玉漱站起来,拿了桌子上的一根细竹枝,身体微微往前倾,挑了挑垂在灯油中的灯芯,投射在墙壁上的影子像是两只交颈鸳鸯。
她一坐下来,就见吕骥还盯着她看,秀美微蹙:“看什么看,你现在到底是喜欢这幅样子,还是我?”
吕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在手心中揉了揉,又放在唇边啜了一口,才道:“你说呢?”
涂玉漱瞪了他一眼,抽回手,目光却被他攫住了,四目相触,自有一番温情在其中,看着看着,在昏黄的灯光下,生出几分**来。
她小声的问:“你后悔么?做人只有这短短的数十年,人生七十古来稀,我们剩下的也许五十年都不到。”
说着定定的看着吕骥,吕骥眼中闪过一抹戏谑,唇角勾起来,“怎么,做了几天的人,你倒是性子都变得墨迹起来了,多了人味了。做都做了,又有什么好后悔的,就算是后悔,也没有法子了。”
涂玉漱霍的站起来,却意识到什么,又坐下来了,面上一暗,不禁有些生气,什么都不说了。
男人轻笑出声,这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羁,跟他的长相倒是相去甚远,常言道,相由心生,这笑容要是让熟识吕骥的人看见了,肯定是诧异的。
涂玉漱却是瞪了他一眼,眉头蹙起来了。
突然听那男人道:“莫离。”
喊出这个名字,他面上的笑意也收敛住了,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涂玉漱正是莫离,她也严肃的看过来,她向来就是严肃正经的,只是这幅模样跟以前的有些差距,带着几分娇俏,上唇平直,不笑的时候,嘴唇都带着几分弧度,像是在笑一样,让她十分的不适应。
“白狼族一生只有一个伴侣,再也不会有旁人了。”吕骥,不,白潇道。
“我知道。”莫离认真的点头,她如何会不知道,天狼族就是如此,天狐族反倒是还有纳妾的,虽然不多,但是也有。在夫妻忠诚度之上,天狐族在妖族绝对是居于首位的。
“以后你就是我的妻。”
“嗯。”
“我就是为你死了也是应当的,不会有后悔这样的词出现,我白潇这一生,从来都不曾后悔过。我做的所有事情,好的坏的,歼邪的,我没有一件后悔的,我落到今天的地步,只怪自己不够聪明,要是再聪明一些,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