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丫急得直打转,在船板上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多圈,晃得乔月眼睛都花了,又摸了一额头的汗珠,她说道:“夫人,怎么办,怎么办,人越来越多了,咱们要是这一网捕不到一千斤鱼,叶家都要被输成穷光蛋了…”
她说着,又探头往河里看,不是看鱼,而是心急得恨不得直接跳河里死了算了,反正早晚都是个死,等着被叶家打死,还不如直接跳河里留个全尸。
“怎么的,你也认为我要输?”
乔月说道,手指轻轻的拨弄一下琴弦,颤动的琴弦发出幽幽低鸣的声音,很是平静。
胖丫低头不言,之前就已经哭着哀求几次了,本来以为乔月要用叶家的货船出来捕鱼就是图个新鲜,她才跟着忙前忙后的安排,要是知道会是现在这个局面,打死她也不敢跟着掺和。
一千斤鱼啊,虽然胖丫知道乔月钓鱼很厉害,可这是捕鱼啊,再说了有谁捕鱼是把船开到河中间就不动了等着鱼自己过来的,鱼也不是傻子。
船板上的几个水手看着河岸上越来越多的人涌过来,也是吓得脸色铁青,比胖丫好不了多少,一个实在是害怕的受不了的汉子噗通一声就跪在了船板上:“夫人,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小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实在是不想死啊…”
他说着,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都认为我要输?”
乔月抬头,要不是自己拉不动水里的网,早就放他们全部离开了,省得看着心烦。
“夫人,趁现在人还不多,咱们把网拉起来了吧,不然一会儿下注的人更多了。”
又一个双腿打颤的水手小心说道。
“不急,不急,等下注的有一万贯了咱们再起。”
乔月平静的说了一声,实在是不想理会这些胆小鬼,回过身来就开始一门心思的弹琴。
琴声悠悠而起,河风熙熙,一船,一琴,一人,在这宁州河中央,沐浴春光里,还有这么多拉着脖子羡慕的看官,许是一次不错的演出,乔月心里这样想着,不由自主的笑了。
下人们的担忧和叶君生的晕倒,乔月的表现实在是淡定从容了太多,抬头朝河堤看一眼不断拥挤过来的人群。看见又有人下了赌注,还将回单高高的扬起,乔月的笑容更盛了,人越多越好,都是钱啊。
东明从人群中挤过来:“老爷,您的回单,拿好了,一会儿输了钱可别怪小的没提醒你。”
邢老一副高深的笑容接过单子:“哈哈…你家老爷要发财了,早知道有这么好的事,今天就多带些银子过来了。”
“完了,老爷疯了。”东明同情的看了邢老一眼,不知道怎么说了,头一扭,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河中央,可不能让叶家的人做了手脚,自己可是下了一个月工钱的赌注。
柱子不知道挨了多少鞋底板,总算是把昏迷的叶君生从人群中拖了出来,背着叶君生疯了一样的就往叶府跑,得赶紧通知老夫人才行,可不能让夫人把叶家给输没了,叶家没了,自己的下场也不会好。
码头的钱管家被乔月委以重任,临时主持这么大的赌局,他一边填着堵单,冷汗汩汩的流,全身都早就湿透了,前来下注的人还在络绎不绝,他的手连几个简单的字都实在是写不动了。
“这他娘那里是人干的事,我的姑奶奶啊,咱们不带这么玩的…”
他很想扭头就跑,可惜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已经站满了一群凶神恶煞的衙役,只要敢跑,肯定立马就会被乱棍打死。
莫知州一脸扼腕的叹了口气,多好的挣钱机会啊,可惜出来得太快了,身上就只带了五百两银票,多的实在没有了,大肚腩剧烈的起伏,他狠狠的一脚就踢在身边的一个捕快身上:“你们他娘的就不能借我点。”
几个捕快一脸苦色,把怀里的赌单拿出来:“大人,真没了,您实在是要,小的这堵单就给了您吧。”
说着,还不等莫知州伸手去接,几个捕快就兔子一样的把赌单收进了怀里,明显是话不由心,气得莫知州又是一阵狂躁。
“行了,行了,不能再下注了。”钱管家赶紧丢掉手里的毛笔,平身第一次觉得会写字简直是莫大的罪过,他赶紧疯了一样的拿起身边的一面旗子左右晃:“大人,我家夫人说了,赌注够一万贯就不能再下注了。”
船上的人都是一阵喘气,终于回了魂:“夫人,夫人,您看钱管家已经摇旗了,咱们可以起网了。”
“嗯。”琴声一停,乔月朝河堤上看去,果然看见钱管家在拼命的摇着一面小旗子:“那就起网往回开吧。”
她说完,施施然进了船舱,很是平静。
“起网咯…”
水手使出吃奶的劲大声叫唤一声,众目睽睽之下拉起挂着网沉入河堤的锚,大船就开始缓缓朝着河边的滩涂这边靠。
莫知州挺了挺大肚子,适当的摆出他知州大人的威风,分开人流走近人群:“大家都不要急,既然是由本大人来做这个见证,一会儿称鱼的时候自然是由本知州亲自来,大家信不信得过。”
众人一片欢呼,声声称好,其实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既然有知州大人参与,大家当然是竭力支持,这样叶家夫人要是输了赌注想赖账,还有官府撑腰不是。
“哗啦啦…”
大船还没有使到岸边,远远就看见网里的鱼噼里啪啦的往上跳,都不小,随便飞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