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说完,转身欲走。
一只大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臂……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卑鄙的人?”
初恺宸那即便被泼了咖啡都很淡定的声音,这会儿终于有了一丝怒意。
云裳回头,正想出口讥讽,却意外捕捉到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幽怨……
她一怔,伤人的话本已到了嘴边,却又莫名其妙地咽了回去。
终究,她什么也没说,冷冷拂开他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咖啡屋。
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屋外,初恺宸的目光还遗落在她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肯收回……
………………
军区医院。
初丹坐在病牀上,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眼泪默默地顺着脸颊往下淌,不停地往下淌……
已经很久了。
她的心,很痛,太痛了!
从截肢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多月,她从最初宁愿死也不愿接受自己是残疾的绝望心态,到现在已经慢慢接受了残酷的现实。
这是一个极其艰辛的过程,其中的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以为这是最痛苦的,然而,还有更痛苦的事降临到她身上……
吱呀……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杵着拐杖的老人走了进来。
“小丹!”郁嵘一手杵着拐杖,一手拎着珍贵的极品燕窝,朝着病牀走去。
听到郁嵘的声音,初丹没有回头,只是眼里的泪,更加汹涌地往外涌……
“最近怎么样?恢复得还不错吧?太爷爷最近比较忙,都没时间过来,你别怪太爷爷啊!
“本来想着这两天就来看你的,想不到今天你先打电话来了。怎么?是不是在医院太无聊了,所以想太爷爷来陪你聊聊天?”
郁嵘噙着和蔼可亲的微笑,一边在病牀边的椅子里坐下,一边笑着说道。
“为什么……”初丹缓缓转过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郁嵘,狠狠哽咽。
郁嵘看到初丹哭得泪流满面的模样,心头一跳,皱眉,“……嗯?”
“太爷爷,为什么?”初丹死死盯着郁嵘,泪流不止。
“什么?”郁嵘神色微凝。
“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初丹攥紧仅剩的左手,情绪崩溃,怨恨地哭喊:“我那么尊敬您,胜过我的亲爷爷,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郁嵘,“小丹,怎么了?是不是对太爷爷有什么误会?”
初丹抓起手边的一份检查报告砸在牀边,砸在郁嵘的面前。
“我的子`宫并没有受损!我可以怀`孕的!”她双目猩红,勃然大吼。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
郁嵘神色如常,亦没有去拿检查报告,只是淡淡地看着哭成泪人一般的初丹。
他在想,当初的自己是不是太妇人之仁了?是不是就该让她真的不能怀`孕以绝后患?
他本想着,再等个一年半载,等她身体恢复了,给她介绍个青年才俊,再顺理成章地给她安排个医生,装模作样地治疗一番,然后宣布她的子`宫经过治疗得以修复,可以怀`孕……
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这医院里有他的人,初丹的每一项检查他都了如指掌,可初丹做了这样的检查他却不知道!
“太爷爷,您为什么要拆散我和阿恒?为什么?!”初丹想不通,死也想不通,得知真`相后心里对郁嵘真是充满了怨愤。
郁嵘重重叹了口气,“太爷爷没有那个意思——”
“我哪里不够好,您可以跟我说,您实在不喜欢我,也可以明白告诉我,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拆散我们呢?太爷爷!!”
初丹真的是万万没想到,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太爷爷设下的骗局。
当初她练舞受伤,是太爷爷帮她找的医院和医生,所有的一切都是太爷爷安排的。
初郁两家多年交好,太爷爷是看着她长大的,待她如亲的曾孙女一般好,她哪里会想得到……
她对郁嵘的信任和尊敬,跟自己的亲爷爷是一样的,所以她怎么也不可能怀疑他会害自己!
如果不是今天误打误撞,或许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真`相。
她很难过,非常难过!
她一直以为太爷爷是喜欢她的,是愿意让她做他的曾孙媳妇儿的,可原来……
什么都是假的!!!
面对初丹一声又一声、声泪俱下的“为什么”,郁嵘知道再狡辩也是无用了。
双手杵着拐杖置于身前,郁嵘挺直背脊,惋惜地重重一叹,说:“你不能跟阿恒在一起,不是你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初丹红着双眼,泪水滚落,情绪激动地哭喊。
郁嵘缓缓站起来,幽幽叹道:“小丹,是太爷爷欠了你,以后等你出嫁,太爷爷一定送你一份大礼!”
“我不要什么大礼!太爷爷!我不要大礼!我只要我的爱情,我只要我的手臂!我只想回到三年前!!呜呜呜……呜呜呜……”
初丹转身趴伏在牀上,把头埋在被褥里,嚎啕大哭。
郁嵘站在牀边,默默看着哭得伤心欲绝的初丹,精锐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瞟了眼病房门上的小玻璃窗……
而最终,郁嵘也没有告诉初丹,拆散她和郁凌恒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初丹哭了很久,哭得精疲力尽,最后竟流着泪沉沉睡去。
待初丹睡着之后,郁嵘从初丹的病房里出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