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那一份工作她很喜欢,在一家很大型的艺术培训中心,专门教小孩子古筝和写字。
能凭借自己的专业找到谋生的饭碗,充实自己人生中的每一天,在三年前,甚至都是她不敢肖想的。
租了房子,简单购置了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她像是一只小小的辛勤筑巢的燕子,总算是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落脚之地该。
离上班日子还有两天,甄艾想起程灵徽说她也在上海工作,就想联络她一下,问问她的近况蹂。
毕竟,上次两人在黄山分别之后,起初几个月还有电话和简讯,可是后来,竟是再也没有灵徽的消息了。
甄艾给她打电话,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发的消息也没有人回,甄艾终究还是有些担心的。
有些朋友,不需要认识十几年,却也可以相知交心。
而有些亲人,哪怕身上流着一样的血,却连朋友都不如。
甄珠和陈启明的事,是甄艾心上的一根刺,虽说与她无关,可她却仍是觉得对苏岩十分抱歉。
当初苏岩知道两人的奸情之后,立刻就提出了分手,后来,也辞去了前途大好的工作,离开了宛城。
她如今也在北京,已经渐渐站稳了脚跟,甄艾打心底里为她感到高兴。
而听说,那个陈启明最终也没能和甄珠修成正果,因为,甄珠又有了新欢,根本就不再理会他了。
还听说,他试着去北京找过苏岩,而苏岩压根就没有和他见面。
这三年来,陈启明过的也很失意,他的生意渐渐越做越差,没了甄珠背后的宋氏支撑,他的小公司也不过是勉强能糊口。
甄艾想,陈启明后来一定十分的后悔,可是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是从来不会有后悔药给你吃的。
他如今的渐渐落魄,也许就是最大的报应。
还记得那时候程灵徽提起过她工作私企名字,甄艾上网查询之后,发现离自己住的地方还不算太远,查了地铁路线之后,甄艾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到了灵徽所在的公司,问了前台之后,却说她早就离职了,甄艾有些愣怔,是不是以后,就这样相忘于人海之中了?
“对了,您是姓甄吗?”前台小姐拿出一个信封:“灵徽走的时候拜托我,如果有一个甄艾小姐来找她的话,就把这封信拿给她。”
“我是,我叫甄艾。”甄艾心里一喜,灵徽大约是早已料到她会来寻她,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安排吧。
前台小姐看了甄艾的身份证之后,就把信封给了她,那信封很陈旧,落满了浮沉,似乎已经等了她很久。
甄艾走出公司,在外面小花台上坐下来,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信封。
“小艾,如果你能收到这封信,那么就说明,我在你心里还能算得上是朋友,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的请你帮我一个忙,这里有一个地址,你可不可以在下午七点钟的时候过来一下?我等你。”
甄艾合上信,却是满腹的疑惑,灵徽为什么不接电话,却留下了这样一封信?如果她没有收到这封信,如果她一直没有去找她,会发生什么事?
甄艾看看时间,下午五点钟,她不再迟疑,决定还是试一下,就直接搭车往她留下的地址而去。
那里是一处挺高档的小区,灵徽住在其中一栋的顶层。
甄艾等了一会儿,在七点钟的时候,叩响了房门。
很久,才有低低的女声回应:“是谁?”
“是我,甄艾,你是灵徽吗?”甄艾试探着轻声询问,门内有短暂的沉默,但接着,门却被打开了……
“灵徽……”
甄艾整个人呆若木鸡一般站在那里,怎么都未曾想到,不过快一年未见,昔日那个灵婉秀美的女孩儿,怎么会变成这样形容枯槁的模样!
她瘦的几乎脱了形,眼窝和双颊都深深的凹陷了下去,手臂细的仿佛是竹枝一样一折就断,她看着甄艾,眸光渐渐的聚焦,到最后,那死灰一样的瞳仁里,方才有了淡淡的光亮。
“小艾……”
灵徽将门拉开,让她进来。
“你怎么会成这样子?这是发
生什么事了?灵徽……你为什么也不接我的电话?”
甄艾急急的询问,灵徽却只是摇头,拉了甄艾在沙发上坐下来。
她一伸手,甄艾这才发现她的臂上满是伤痕,甄艾只觉心里蓦地一痛,几乎要哭出来;“灵徽,你这是……怎么了啊?”
“小艾,我没有太多时间,你听我说……”灵徽死死的抓住她的手腕,“你帮帮我,我被林漠关在这里,他不让我走,不让我离开,我的手机被他收走了,如果不是我想办法留下一封信,我这一辈子,估计就要被困死在这里了……”
“灵徽你让我怎么做?我怎么帮你?我们现在离开,我带你离开好不好?”
灵徽摇头:“我走不掉,我要是走了,就活不了了……”
灵徽颤抖着低下头,“小艾,我的孩子,在他手里。”
“灵徽……”
“小艾,我活着,已经是生不如死,唯一的念想,就是宝宝,求求你,帮我去看看他好不好?如果可以,能不能带他走?收养他也好,送到福利院也行……他不能留在叶家,那个女人,不会容下他的……”
甄艾知道这事很难,可是面对这样的灵徽,她没有办法拒绝。
她一定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找到她,她也必定是特别的信任她,才会将这样重要却艰难的事情托付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