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下一软,整个人竟是差一点扑倒在地,幸而他身侧的人紧紧扶住了他。

向维民却挥开那个人的手,他剧烈的喘息着站稳,眼眶里的泪渐渐的盈满,要他的视线都模糊不清。

他一步一步向自己的儿子走过去,他走的非常的缓慢,仿佛,他走的慢一点,靠近的晚一点,向衡已经死了这个事实,就能确认的更晚一些一样凡。

可终究,他还是站在了自己儿子的尸体旁边謦。

他哆嗦着伸出手去,那一只枯瘦的手,手背上青筋高高的鼓起,颤抖的几乎不成样子,他的脸,因为极致的痛,已经有些扭曲了,喉中发出奇怪的呜咽声,他几次伸出手触到了盖着儿子的那一块白布,可又几次缩回来,他害怕掀开,他害怕承认这个事实。

他的儿子,他捧在掌心里养大的儿子,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说没就没了呢?

向维民怎么都没有办法相信,他的一个家,他好端端的一个家,竟然会变成这样支离破碎的样子。

未曾回国的时候,他和崔婉还有向衡,一家三口过的多好?崔婉虽然有些强势,爱与人攀比,在他眼中,却并不算什么,他怎么都想不到,为什么回了国,她会变成这样子?

她变的面目全非,为了一些可笑的原因,一个劲儿的和自己的儿子媳妇作对,硬生生的就是要拆散人家恩爱的一对。

向维民渐渐的再也受不了,受不了永远没有意义的争吵,受不了她每日都要出去应酬和那些闲的无事的贵妇人们比衣服比首饰比老公比儿子,受不了她强势的要将所有人的未来都攥在她的手中,受不了她那样趾高气扬,永远都不知道悔改的样子……

他渐渐的累了,大儿子与她断了来往,小儿子也渐渐的不爱回来,家里只有他们两个,她无休止的抱怨着儿子长大了翅膀硬了不要娘了,无休止的咒骂着那个让她讨厌的出身不够高贵的儿媳妇……

他终是无法忍受,提出了离婚,他以为她总该知道悔悟了,这么多年的感情,他又怎么会是真心的不要她了?

可她却仍是死不悔改,甚至,甚至变本加厉几乎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疯子!

他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她了,也终于彻底的心灰意冷。

他不想余生永远生活在这样的家中,所以铁了心的要离婚……

他只想解脱,却没有想到,她的疯狂,竟然会赔了儿子的一条命。

他的阿衡啊,那个昔日襁褓中白白胖胖的可爱孩童,被他们这样含辛茹苦的养成如今这样优秀的的青年,他们付出了多少的心血?

可是如今,全都被毁了。

向维民颤抖着手,将盖在向衡脸上的白布轻轻揭开一点,只一眼,这个向来敦厚温善的老人,终是彻底的崩溃。

甄艾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还是隐约听到了向维民那一声悲怆至极的哭喊。

“阿衡……”

她一下子靠在墙上,整个人仿佛脱力了一样,竟是再也不能动弹。

窗子外有冷风吹进来,她扭头去看外面暗蓝色的天空。

月光明媚,却有一颗星子飞快的从天幕上滑过,消失不见。

她终是愿意清醒的承认,她的生命中,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笑容璀璨的少年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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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你还真是有闲心,还在这里梳妆打扮。”

何文斌几乎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虽然那天晚上没人亲眼看到他们,可是,这世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

更何况,死的人是向衡,向衡是崔婉的亲儿子!崔婉怎么会放过他们!

她可是知情者之一。

傅思静仔细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她细心的将小小的黑色发卡卡在鬓后的碎发上,然后将一枚兰花样式的钻石发夹固定住发髻,然后,一样一样的将项链,手镯,戒指,一一的戴好。

那是一整套的兰花首饰,光彩夺目,美的惊人,也是她这辈子最爱的礼物。

“你慌什么,崔婉又不知道你也参与了。”

傅思静收拾妥

当,觉得唇上的口红有些淡了,就又拿出口红补了一下,这才抬眸看了何文斌一眼,淡淡说了一句。

“你以为陆家真的查不出来!”生死关头,何文斌再也做不出那情深意浓的样子,“也怪我竟是相信了你的鬼话!陆家如今还不是好端端的……我也是疯了,竟然会去和陆家作对……”

“你急什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傅思静不屑一笑,何文斌这样的男人,真是废物一个,她嫁给他,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陆锦川怕是很快就要找上门了吧!”何文斌怎么不害怕?他是何家的小儿子,没有继承权的纨绔子弟,如果到时候陆锦川真的找上门,何家也只会眼都不眨的牺牲掉他保全整个家族!

“你只管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你就咬死了那天晚上你不在场,别人能怎么你?”

“这样行?”

“你不信我,总该相信赵家吧,陆家如今在赵家跟前,算什么?”

傅思静敷衍了他几句,起身拿了包包出了卧房:“我出去一下,你记着我的话,死不认账,听见了没!”

何文斌无奈,也只得点头答应,转而又问:“这一大早的,你去哪?”

傅思静懒得搭理他,直接出门下楼。

还未走下楼梯,外面却是一片喧哗,傅思静一怔,待见到那些荷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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