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过多,时间紧迫,来不及做麻醉就开始清宫手术,那疼,几乎要她将嘴唇都咬破了,灵徽想,她一定会记一辈子砦。
一直闭着眼不肯醒来,医生说,这或许是她潜意识里不愿意醒来,因为此前经受的一切太痛苦,人的身体会自动的选择这样的逃避模式。
林漠一直守着她,直到她醒来那一日。
“你养好身体以后,若是还想走,就走吧。”
这是林漠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也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句话。
孩子没了,他又痛又恨鳏。
痛她吃这么多的苦,痛那可怜的再看不到这个世界的孩子。
恨梁冰的手段毒辣,可更恨,她为了逃离他而做出的愚蠢的抉择。
他想,他和程灵徽之间,是真的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了。
两败俱伤,就是如此。
灵徽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又闭上了眼,她什么都没有再说,轻轻点了点头。
孩子没了,她亦是又痛又恨。
她的痛,她想他是知道的。
可是她的恨,她想也许他永远体会不到。
可她也不愿意说出口了,他已经决定放开手了,所以她的后悔,又何必再说出来,博得他的原谅呢?
更何况,连她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与其说,杀人凶手是梁冰,不如说,罪魁祸首是她程灵徽自己。
林漠站起身离开房间的时候,灵徽的眼角缓缓的溢出了泪来。
他在房间外站了很久,他想,如果她对他掉眼泪,他或许还会心软。
可是,他真的决定放手了,再继续纠缠下去,也许她还会再伤一次,也许他们失去的会更多。
不如就这样,彼此相忘于江湖。
林漠又站了许久,她病房里的灯光暗掉了,他转身离开。
他不知道,也许永远都不知道了,灵徽那一夜,再没有闭上眼。
他第二日再来医院的时候,她的病房却已经空了。
其实他是知道的,她看起来娇弱,实则最是倔强和自尊,他说了那样的话,她是再也不会多留一日了。
林漠推开门走进去,干干净净的白色床单上,被子叠放的整整齐齐,她穿过的那一套住院服,也叠起来放在床头上,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名字牌重生电子帝国。
林漠走过去,在床边坐了下来,他伸手,握住那一枚写着‘程灵徽’三个字的名字牌,就握在掌心里,一动不动的坐着。
窗子里透进来的光影落在他的面前,却仿佛怎么都不能落在他的脸上,程磊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整个人坐在光影照不到的暗处,那英俊的侧颜也笼在暗沉里,程磊看不清楚他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却知道,此时的三少,定然是心情极差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开了口:“三少……”
林漠并不说话,只是摊开掌心,那写着程灵徽名字的名字牌,小小的一个,安静的躺着。
“医院说,程小姐是早上六点钟离开的,她一个人……”
“三少,程小姐的身子还很虚弱,您看,要不要派人去找她……总要养好了身子……”
“让她走吧。”
林漠站起来,程磊以为他会把一直握在掌心里的那一个名字牌带走,可是他没有想到,他又把那名字牌放在了她的住院服上。
林漠好像并没有太过留恋,转身出了病房,径直往电梯走去。
她从来未曾留恋过他的一切,每一次的离开,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和不舍。
他从前不懂,现在才是真的懂了。
能够放下的,都是不够爱的。
只是他懂的太晚了,也许,在当年她预备嫁给陈子川的时候,他就该醒悟,为什么她可以随便嫁给任何人。
只不过是因为,在她的心里,他林漠,从来也没有那么重要罢了。
那么就做陌生
人吧,从此以后,他绝不会再出现在她的人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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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离开之后,和林漠联系过一次。
是用徐洋的手机给他发了一条简讯,很简单,是请求他可不可以将他们之间的事情告诉远在家乡的母亲知道,包括,他们如今已经分开了的事。
林漠隔了约莫十分钟左右,回了她简讯,只是一个简单的字:好。
灵徽将徐洋的手机还给她,空落落的出租屋里,只有电视机发出来的声音,在热闹着。
她看着电视上的林漠,他瘦了一些,可气色却还不错,被很多记者和媒体围着,却依然唇角带着淡淡的笑。
也许是因为心情还不错的缘故,他不像从前那样冷若冰霜的直接让保镖隔开一条通道,甚至还对记者笑了一下,简略的回答了几个问题。
灵徽的视线却全都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脸上。
林漠搂着她细细的腰,她有些娇弱害羞的藏在林漠的身后,很年轻的一个女孩儿,长发披肩,素面朝天的,穿着白色毛衣和牛仔裤,一双眼睛很大很亮,看起来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学生。
林漠大约是很在意她的,时不时就会低头去看她的脸,瞧出来她有些紧张,就对记者摆手示意不要再问,保镖护着二人离开记者的包围圈,上了他的宾利庶女狂后。
灵徽看到林漠先护着女孩儿上了车,方才接着坐上去,应该是坐在了那女孩儿的身边。
她不悲不喜,甚至还微微的笑着,挺好的,他也许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