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勇从未想过如玉珺一般瘦弱的小姑娘竟然会有这样的力气,竟然能瞬间拧断了他的胳膊,当下他一声嚎叫,痛的几乎昏死过去。
他哪里知道,玉珺前一世回到将军府,为了自保,她特意让父亲教了她一些适合女子用的擒拿术,方才玉珺是拿出十成十的力气使出那一招,动作快而猛烈,吴勇又从未提防过她,当下便中了他一招。
吴勇心中暗骂一声,蜷在地上动弹不得,玉珺心中畅快,脸上却装作受了惊吓一般,躲到玉泉身后道:“玉管家你看这可如何是好,我好像下手重了些……他叫得我心慌慌的,娘说的接骨之术我一下子全忘了!”
那可怜兮兮像是闯了大祸的模样,连吴勇家的都辨不出真假,更别说正在痛苦哀嚎的吴勇。
“我在太医院学的是内科,接骨我是真不在行啊……”玉泉赶忙道,将吴勇扶了起来,叮嘱吴勇家的道:“你还是赶紧再去请一个能接骨的大夫来吧!”
吴勇家的吓呆了一般,点头如蒜,赶忙冲出门去。
从头至尾,饶是吴勇这般哀号,吴勇的娘再未出现。
玉珺连声说着对不起,又命人将随身带来的补品交给吴勇,赶忙离开。
临走时,她回望了一眼,正好看到吴勇的娘探出脑袋,直勾勾地望着她远去的方向。眼睛里闪现而过的是一丝疑惑,四目相接时,她赶忙又缩了回去。
玉珺当时只觉得吴勇的娘眼熟,待上了车,脑子里突然响起一声惊雷: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对吴勇的娘声音这般熟悉!
“玉管家,劳烦你一件事,你能不能替我查查看,吴勇的娘是不是曾经做过奶娘?”玉珺等不及,在马车上便追问。
玉泉动作极快,玉珺回府里没多久,她就等来了她想要的答案。一时间,她怔怔坐在桌子边。
那年中秋林南蔷的娘,也就是他爹林牧之的夫人李媛生辰,她躲在假山里一个人看月亮,就听到假山外有老妇人在说话,她的声音尖厉,语气刻薄而不屑:“贱蹄子虽然命大,可落在咱们手里,总有她难受的时候!”
后来在席间,她再一次听到那个尖厉的声音,不过换了副低眉顺目的样子,叫了她一声“玉小姐”。不是“大小姐”,不是“小姐”,而是不伦不类的“玉小姐”。
当时她问过秦艽,秦艽说,她曾经是李媛的奶娘,奶过李媛半个月,后来李家嫌她粗俗便换了奶娘。饶是如此,这位奶娘在外头仍旧借着李府的名义作威作福,李媛实则并不喜欢她。
玉珺实在没想到,这个李媛并不喜欢的奶娘为何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并与她被卖入花想容有牵扯。
前一世的玉珺当时听到他们的对话,并没往深处想,如今回忆起来,竟是不寒而栗:所以,他们口中恶狠狠所说的贱蹄子并不是他人,而是她?
所以,一直在背后算计她的不是旁人,或许就是李媛?可是李媛是如何知道她的行踪的呢?
真相一闪而过,却又扑朔迷离。
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事同李媛脱不了干系。
马车外人声鼎沸,马车里的玉珺却如入冰窖,从头凉到了尾巴。她想到,或许自己还未入京师就已经别人盯上,尔后她一步一步被人带入了陷阱。前一世她命大逃脱了险境,可最后还是毁在了定国公府。
她不想害人,可是却有人屠刀悬在了她的头顶,时刻等着挥刀落下。
她原以为自己远离京师就能逃脱是是非非,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一次又一次的加害,有一就有二,有二必定有三。只要她活着,或许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是坐以待毙,还是揭竿而起,狠狠反击?
前一世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难道这一世,她还要继续后退?
玉珺沉了眸子,不由地冷笑。若是再后退闪避,那她真是愧对上天给她的机会。
答案,显而易见。
马车行走着却突然停了,玉泉隔了帘子道:“小姐,今天可是观音娘娘的诞辰,又逢集市,外乡的人都进城赶集,人多得不得了,前头怕是不好走。若是绕城外走,需要的时间也并不短,只一点好,城外的风景好,你可以顺道看看咱们京师的景致。”
玉泉想的事玉珺初来乍到,正巧能看看京师的风景,顺道散散心,他那里知道,玉珺此刻心事重重,对这些没半点兴趣。
玉珺掀了帘子,看车外人头攒动,正是热闹非凡的景象。她心乱,索性下了马车对玉泉道:“我想在城里走走,你驾马车先行回去吧。”
“那哪儿成啊!”玉泉道:“大人吩咐我寸步不离地保护小姐。”玉泉看了看玉珺,阖掌道:“小姐若是真想逛,咱们就把马车停这,回头我派人来取。”
玉珺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一路上热闹非凡,街上杂耍的,卖艺的,吹糖人,各种新奇玩意儿数不胜数。玉珺自小长在乡下,即便前一世回了将军府,也甚少有机会这样逛集市,原本兴趣寥寥,结果一路逛下来,倒是暂时忘记了心中的事儿,站在了一踩高跷的摊子前,挪不开眼。
从前在建州,娘每到正月十五前后就会带她去县城里看踩高跷,一拨十几个人,身量高的踩着低跷,身量低的踩高跷,表演的人穿着各种戏服,开路棍儿一打头,白蛇、唐僧、丑婆婆各式各样的人走出来,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一字长蛇阵的单列排开,表演的人在高跷上还能大劈叉,每每她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