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姐姐你如今在府里势单力薄,也不知道左映寒要怎么对付姐姐,若我假装站在她那边,她有任何的举动,姐姐也能得知一二,早做准备。对姐姐何尝不是一个助力?”

“这样难为你……”林南蔷心疼道:“你吃了这么多的苦,好不容易才回来,我又怎么舍得让你为奴为婢。李善远浑浑噩噩地,若是哪日把你真当做了柳戚戚,占了你的便宜,你往后可如何嫁人!”

秦艽的脸难得红了一红,道:“姐姐不必担心我。二爷虽有些糊涂,可大部分时候却是清醒的。他那样出色的人,对我这样好,我已经满足了。若是他一直不醒,我也愿意一直这样照顾他。若是他愿意把我当做柳戚戚,我也愿意。”

“你……”林南蔷有些难以置信,“你当真……”

秦艽点了点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自己却轻轻道:“他很好。我瞧他对那位柳姑娘的态度,就知道他是个痴情的人,若是能随了他,即便当一辈子的替身,我也愿意。虽然还有个苏氏,可是我不怕,他糊涂时已经十分恼怒苏氏,醒着时更不必说。总有一日,我会让他只叫我娇娇。”

林南蔷见她含羞带怯的样子,心中更是十分放心。这样机密的小女儿心事秦艽都肯对她说,说明秦艽对她的顾虑应是尽消了。多了这样一个帮手,总是让人愉悦的,虽然这个帮手未必有脑子。

林南蔷心里轻笑,面上真诚道:“你自小是个有主意的,若是你打定了这个主意,我也不劝你。姐姐从前欠了你的,往后必定想办法补偿你……回头我就和母亲说说,务必帮你一把,让你名正言顺地入定国公府。若是成了,咱们之间就是亲上加亲,只是,往后你若是成了定国公夫人,你可不能忘了姐姐!”

“姐姐……”秦艽羞怯地低下了头,林南蔷笑着拍了拍她,又道:“这之前你可得好好护着自己。苏氏看着温顺,却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你别吃了她的暗亏才好。还有那个左映寒,心眼多,城府深,她的话你也不可尽信,更不能在她跟前露了马脚。最要防备的还是那个玉珺,为人艰险诡计多端,不论她说什么你都不能信。姐姐的话,你可记住了?”

秦艽温顺道:“记住了。这府里人心难测,娇娇原本谁都不敢信,如今既同姐姐说清了,娇娇也就有了依靠。姐姐,咱们这就回去吧,若有消息,咱们在互通有无。还有,我和二爷的事儿,就拜托姐姐了……”

她说着便蹲了个福,林南蔷赶忙扶起她,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这就散了。

等她走后,秦艽脸上的笑却渐渐消了,眼睛里闪过一丝玩味的狠厉,一转身,轻笑道:“出来吧,站在背后听了这么久,你不累么?”

玉珺站在假山背后听她二人说了半晌话,脚都站麻了,听秦艽唤她,当下心中一惊,正想着如何应对,假山后却突然冒出个女声来,嘲讽着:“这样一幅姐妹情深的画面,我怎么忍心打扰。都说林南蔷舌灿莲话,巧舌如簧,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活的说成死的,今日一听,果然如此!”

玉珺和西竹对望一眼,两人都是哭笑不得:都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看完了一波大戏,原本以为该是自己上场的时候,没想到戏中还有戏!

那声音不是旁人,正是林南蔷口中“心眼多、城府深”的左映寒。

玉珺从前就听说大宅院里,假山之旁是泄密最多的地方,今日当真是领教了。回去之后她一定要加一条家训——“假山之旁,莫论是非”。谁知道哪一天在假山旁边说上几句话会被几个人听着?

此刻她也不敢动,忍着脚麻,继续站着,就听左映寒道:“莫非你真信了她的话,要同她里应外合对付我?”

“你不信任我?”秦艽的声音越发凉薄,“当然,你不信我是正常的。自从我在鬼门关门口走了几圈,我对世上的任何人都不相信了。但是,你放心,我说的自然能做到。林南蔷……林南蔷……”

她念着林南蔷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咬牙切齿,“扒了她的皮,也解不了我的恨。左映寒,若你知道我曾经所经历的,那你就该相信,这世上,最想杀了她的人,就是我。定国公府是谁的我不管,但是我向你保证,定国公三爷的妻子,在不久的将来,只会剩下你一个。”

“你是我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我又怎么会不相信你。”左映寒话头一转,不无遗憾地应道:“我只是替你可惜。原本大好的人生,却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毁了,真是……”

“你不用提醒我,你对我有救命之恩。”秦艽冷冷问道:“听说你找的那个法师很快就要来了,你有什么打算?”

“你让我在这说?”左映寒总觉得有些不妥当,望了望四周道:“咱们换个地方吧,我把计划告诉你,这一回,咱们一定要让她在府里抬不起头来!”

她的声音这样阴仄仄,玉珺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已经麻掉的双腿,身上打了个哆嗦,隔着好些山石,她却能听清秦艽的话,“冤有头债有主,谁欠了我的,都得还我,一个都跑不掉!”


状态提示:第01章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