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便被清欢一巴掌扇到了地上。她又立刻将他捆起来,然后去给绑在木头上的南霜松绑。南霜虽然目不能视,但听力极好,立刻问道:“小烟?是不是你?是不是小烟?”
清欢本不想答话,可南霜分外急切的样子让她有几许心酸,轻轻叹道:“是我。”
“谁、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快出去!”南霜心中无比惊恐,被妹妹看到了!这样的自己……不堪的,下贱的,任人作践的自己……“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出去!出去!”
清欢不顾他的排斥挽住了他的胳膊,道:“哥哥别怕,我说过会保护你的。”她脱掉自己外衣将南霜裹住,又道,“我杀了他替你报仇。”
皇帝瞪大了眼,可惜嘴巴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行!不能杀他!”南霜连忙制止。
闻言,皇帝眼中露出惊喜的神色来。他以为南霜是对自己情有独钟,谁知南霜下一句就立刻打破了他的幻想:“他让人给我下了毒,解药只有他知道藏在哪里,所以他不能死。”
“没关系的,我给你问出来就是。”清欢居高临下地看了皇帝一眼,突然笑了。她真的真的真的非常讨厌给人施加暴力和虐待,又自以为是的人类。不巧的,这个老皇帝刚好就是这样的人。鱼尾纹比蜘蛛网还密集,竟然也好意思要南霜喜欢他,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自己长得是个什么恶心德性。若是褪去皇帝这份光环,去卖屁股都没人要。
她取下皇帝口中的布料,笑吟吟地问:“你是自己告诉我呢,还是我动手之后再告诉我?两个选择,二选一,我很公平的。”
皇帝厉声喝道:“大胆——”
“啪”!清欢给了他一个耳光,声音柔嫩眼神冰冷地建议道:“你最好考虑一下要怎么说话,否则我会很不高兴的。”
皇帝咬紧牙关,到了时辰没有出去,自然会有侍卫进来,他只要拖时间就好。
可他养尊处优,从小到大已经活了快六十岁,从没受过什么罪,更别提吃苦头了,从来都是他让别人吃苦头,掌握别人的生杀大权。清欢回头问南霜:“哥哥想怎么报复他?我保证,给你要到解药。”
南霜心想,要不到也罢了,他这样过也真是过够了,早晚都要死,妹妹也知道了自己的真面目,倒不如死前讨个痛快。“我自己来。”
“那可不行,我也得帮哥哥呀,谁叫我是个好妹妹呢。”清欢挑眉,她对南霜只有怜惜和遗憾,但若是真正的南烟在这里,怕是将皇帝千刀万剐都不解恨的。这个皇帝,只因为南霜生了重瞳,便不问青红皂白捏了个罪名将南家诛杀九族,而后又垂涎南霜美色,将其弄到宫中,去势不算,还弄瞎了对方的眼,只因为那是一双重瞳!
把人弄到手了,明知彼此之间有血海深仇,却偏要让南霜对他倾心——清欢很想问问他,大爷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后宫的妃子们一个个巴着你,你真以为自己是人见人爱的香饽饽了么?
若是去掉这显赫的身份,还是那句老话,卖屁股人家都嫌长得普通年纪大。
清欢利落地学着皇帝绑南霜的样子,把皇帝也捆到了柱子上,然后轻笑:“哥哥,我把皇帝捆起来了,你想怎么做都随你。”
南霜也勾起嘴角笑了,此刻他再不掩饰自己阴暗嗜血的一面,天知道总是在皇帝面前扮作一朵小白花,他已经有多么厌烦。如果不是为了解药,他又如何忍辱偷生这么久?也只有老皇帝会认为他自己余威犹在,以为他南霜,还是十五年前那个懵懂单纯的男孩儿。
他早已化作食人猛兽。
最开始不听话的时候,南霜在这密室里度过了很漫长的两年,不分日夜遭受着折磨。皇帝没工夫,便换侍卫和太监——虽然这些人后来都被得势的南霜杀死,但那些记忆仍然存在于他的脑海之中。
所以,他对这个房间非常熟悉,熟悉到某个东西放在哪里都知道。南霜走到皇帝面前,伸出手去摸索他的脸。皇帝老了,力不从心了,这也是为何近年来他越发对南霜下手狠毒的原因。他从不让南霜碰他的脸,因为他自己也知道,已经沾染了皱纹的面孔,早已不如年轻力壮时的俊秀。
可现在南霜摸着他的脸,那双曾让皇帝觉得美若青葱的手,此刻如同毒蛇的信子一般。
他曾经因为南霜不听话便对他施以拶刑,然后在大冬天,让南霜险些残废的双手泡在冰水之中,一切只因为南霜不肯为他更衣。
他也曾因为南霜在他身下强烈挣扎,便将他丢到侍卫队中任由玩弄,这么美的男人,即便不是女人,也仍然充满诱惑。
他还曾鞭笞南霜,因为南霜的重瞳太过倔强,似乎总是有着说不完的坚决,便命人将他弄瞎。他把所有负面情绪都施加在南霜身上,他甚至因为南霜是个男人,便将他阉了!
对老皇帝来说,不能让你做朕的女人,便要你做朕的贴身太监,日日陪伴在朕的身边。
不是女人的话,切掉那玩意儿不就好了么?这是皇帝的遗憾,所以他总是要求南霜打扮成女人的模样,涂脂抹粉,学女人说话走路。
但无论如何,南霜都不是个女人。
“小烟。”
“嗯?”
“你出去等着哥哥,哥哥要做的事,不适合你看。”即使自己已经不堪到如此境地,南霜还是不愿意妹妹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