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菡嫣缓缓走进,显得疑惑又担忧,眸光瞅见断裂的玉佩被规则放在桌上,就连碎末残片都收拾妥当,心中不禁暗叹。若夫君当真舍不得,寻个金铺子镶上便是,不过是个死物还能比得上眼前真真切切的?可是夫君此时看着她的眼神中,总觉得不止是玉佩这么简单。就连现在自己往前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他身子僵硬,眼眸火热而狂乱。
莫非是这期间发生了别的事?
“夫君,今日可是发生了别的事情?”霍菡嫣走到他身边,执起他的手,一片冰凉。
而薛少宸则是紧紧的盯着她感受着熟悉陌生又熟悉的温度,看着她担忧的神色,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梦到过的场景,唇角扯了扯,神色不定,良久后只听他喃喃自语的轻声开口:“……嫣儿?”
似乎担心声音稍微大一些,眼前的人就会化为泡沫消失,如同这些年午夜时分的一个又一个的梦境。
“恩?”看他这般模样,霍菡嫣也心中一紧,抬起手环着他的腰身轻声道:“夫君,我在这儿。”
薛少宸眼中渐渐变成赤红,铁一般的臂膀便狠狠的将她扣在怀里,让霍菡嫣不禁轻呼一声,听着他狂乱而急躁的呼唤声:“嫣儿……嫣儿!我的嫣儿!”
我的嫣儿还活着,被自己紧紧的抱在怀里,柔软温暖的身子就像可以透进体内的彻骨冰凉。
感觉到这时候的夫君很奇怪,但霍菡嫣依旧乖巧的呆在他怀里,让他心情逐渐平复。可是一个时辰过去,还是感觉不到夫君情绪有任何平缓的迹象。稍微动了动身子,感觉都麻木了,只能开口轻语:“夫君,疼。”
“疼?哪里疼?可是身子有不适?”一听她说疼,薛少宸立即松开她,改而握紧她的双肩,可是多思多虑之症!
霍菡嫣也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说道:“我没事,只是你手劲太大了。夫君,到底怎么了?看得我心慌意乱的。”
“……没什么。”再一次将她搂在怀里,只是这次的力道小了许多,仍然密不可分。
“真的?”既然没什么,怎么会如此反常呢?
“真的。”薛少宸闷声道。只要你在身边就好,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晚膳十分,清瑶仍旧忐忑的不敢看爹爹,怕爹爹还会用在书房的眼神看着她,哪种仿佛自己不该存在的样子。
霍菡嫣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好了,别难过了,你爹爹已经不生气了。”说完笑着看向一旁的薛少宸,示意他开口说话。“是不是?夫君。”
清瑶听娘这么说,期盼的抬头盯着,眼圈还是红红的。“爹,清瑶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不要清瑶……真的不是故意的。”
薛少宸听见这样的话,眉目猛的一蹙,仿佛又回到那布满白绫的灵堂。他对清瑶说出来的那些言语萦绕在耳边。在他失神之际,霍菡嫣已经走到清瑶身边,将她抱在膝盖上安慰道:“你是爹和娘的宝贝,你爹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不要你呢?傻孩子。”
“爹……”清瑶在娘亲怀里,安心了许多,也有勇气扯了扯爹爹的衣袖。
薛少宸凝视着身旁也挂着期盼眼神的妻子,勾起一抹笑意,点头应声。清瑶才破颜笑着,扑在他怀里娇声说道:“那今天晚上爹爹还会带我去看花灯吗?”
“好,爹带你去。”接过她兴高采烈,略胖的小身板,用自己从未有过的语气疼惜的说着。
旁边已为人妇的素言掩唇一笑,方才看小小姐哭的样子,可真是怪心疼的,一直在说会不会爹爹不要她了。真是傻,自从小小姐出生之后,姑爷就千宠万宠着,就算姑爷生气,不还有小姐吗?在小姐面前,姑爷从来都没有脾气,当年那些血腥的场面都再也没有见过,一切都恍若前世。
“素言,你们一家今夜也出去逛逛,难得有场灯会,就别在跟前伺候了。”霍菡嫣对着素言说道。自从她和珏成亲之后,也一直留在自己身边照顾清瑶,清瑶也很粘着她。难免忽略珏和儿子,今夜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素言心中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小小姐……”
“有我和夫君,不必担心。”霍菡嫣笑着勾了勾清瑶的小鼻梁,看着她嫣然可爱的笑颜。“瑶瑶,一会儿灯会,爹爹和娘亲带你去,好不好。”
“好,我要一边牵着爹爹,一边牵着娘亲。”清瑶开心的仰首,纯真而无邪。
咸州虽然比不上凤城作为帝都的繁荣,可千年古城,中秋灯会也是别有一番景致。眨眼的功夫,从当年假死至今已经四年光阴,这四年里也发生了很多事。也是后来自己才知道,当年玉川屠城之举不过就是一场戏,公公只不过是被夫君软禁了起来,为了震慑戎国的朝臣,那一战确实很是惨烈,可百姓却都安好无损平安转移。自己曾经问过夫君,如今紧密的计策,牵一发而动全身。难道不怕有百姓之中有人走漏风声,导致功亏一篑。夫君却说:当年他曾经答应过自己,绝不用灭绝人性的手段攻城掠地。如今乾国的百姓倒是对他感激有加,甚至险些为他竖碑建庙。
而大哥和嫂子很久都没有消息,最近的一次也是一年前的家书,说他们打算去一趟轩临,处理些必要事物。也不知是谁将大哥的身份暴露出去,说他是紫竹林的传人,圣山的尊主。当年开恩科、削兵权、固朝堂、谋敌国、平内乱等事再次被扒了出来,说书先生也是乐此不疲,神乎其神的流传着当年的故事。说也奇怪,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