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菡嫣身形倏然一震,冲出大厅就往马厩跑去,此时她眼前什么都看不见,耳中什么也听不见,只剩下脑子里不停盘旋着的各种声音。
“唯一想要的只有你……我只要一个你。”“年年收罗上等的望君含仙,却不敢送去它该去的地界……”“嫣儿,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求你别离开我。”
夫君,嫣儿这次不会再离开你,嫣儿这便来找你!
见霍菡嫣如此失控跑出庭院,霍王妃立刻担忧的想上前追赶,从没见过菡嫣这般模样,到底是怎么回事?而霍灏轩则眉目微闪,眸光对上如今正站在厅外的大师,见他眼中尽是释然,便知方才菡嫣从玄恕大师口中得到的消息应当并非不好,心底稍放,对霍王妃说道:“母妃别急,灏轩去看看。”刚说完施展轻功往霍菡嫣消失的方向纵身。
霍王妃见他追去,便在阮绮罗的搀扶下转身上前,对玄恕大师行了一个佛礼,忧心忡忡。“大师?菡嫣她……”莫非是大师为菡嫣批命,结果批出不好的结果,她才会如此失控。
“王妃不必担心,郡主乃是天命眷顾之人。”玄恕大师还礼后颔首,脸颊笑起来红红鼓鼓的,示意她不必担心。
当霍灏轩追至马厩之时,便看见霍菡嫣正手握马鞭,翻身上马打算策马而去。急忙将她拦下,“菡嫣,发生了何事?”
霍菡嫣骑着马上,如今眼眸中尽是喜悦,“哥,菡嫣现下要离开凤城,大概不能回来参加你的婚礼了。”虽然有所遗憾,可是现在对自己最重要的已经并非是此事了。
“你要去何处?”霍灏轩面色微变。
“我要去边城。”两年来挤压的相思之情,在这一刻全部崩盘,现在自己脑中心心念念的全是他的模样,他的声音。她现在便要去找薛少宸,告诉他,她不需要他再夺什么城池,不需要他再以任何代价,她如今只想他平安,然后他们这一生永远都不分开。
霍灏轩立即了然,“你要去找薛少宸?”
“嗯。”霍菡嫣兴奋的点头,唇边的笑容越来越浓。
“你想好了?”当年菡嫣不是对薛少宸避之不及吗?怎么玄恕大师的几句话便让她如此激动。“找到他之后,你打算如何,与他私奔而去?”
自己的傻妹妹,莫非认为去边城找到薛少宸,便可以双宿双栖,比翼□□不成。
霍菡嫣眉目微皱,疑惑的盯着兄长大人,什么叫私奔而去?“哥?”
“你决定不要父王和母妃,便连同大哥也抛下?”霍灏轩摇头,看着她的眼神一脸凝重。
“……”兄长这是什么意思?自己和薛少宸在一起,为什么会被他说得这般严重。她自然要父王、要母妃还有兄长大人和绮罗姐姐啊。可是她现在脑袋里一片空白,实在想不出兄长话中深意,只是紧紧的拉着缰绳看着他。“我不懂。”
似乎明白菡嫣此时的心情,霍灏轩叹气摇头,解释道:“皇家怎会允许魏国公府和霍王府有所牵连。”
如今魏国公手掌兵马大权,薛少宸又在边关战绩显赫,皇家两年前本就已经忌惮于此,又怎会让他们结合在一起,让彼此势力更大。如今在皇上的眼中,恐怕薛少宸战死沙场才是他最想看到的结果。
霍菡嫣闻言顿时怔住,咬着下唇,方才欣喜的脸色倏然苍白。她怎会忘记了这一点?皇家如今是绝不可能让她和薛少宸在一起的,除非他们抛下一切,远离这是非之地。更或者……想到另一种法子,霍菡嫣立刻摇头,这绝不可以。这仿佛变成一个死局,根本毫无办法可想。
“大哥……大哥你帮我。”如今她只有求助她的兄长。他颖悟绝伦,必定会有办法的。
霍菡嫣此番模样,让霍灏轩有片刻的恍惚,仿佛看见幼年那哭着求他,不要教养姑姑的小妹。霍灏轩眸中闪过疼惜,接着无数情绪交杂终成深邃一片,静默半响后点头。“好,大哥答应你,不过……你要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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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宫
陈公公打开门,引着如今正端着参汤的薛贵妃进来,便看见皇上正头疼的揉着前额两侧,瞬间微微叹息,眸中闪现担忧之色。
皇上日理万机,又以仁孝治国,对百姓之事处处关切。这些时日边城战激烈,怀秀府又忽然爆发鼠疫,皇上忧心之余,除了早朝之外,便是忙着看各路呈上的折子,算起来已有半月未曾入过后宫了,太后娘娘已然派人来询问过好几次。自己也曾示意皇上翻牌子,可惜每次皇上都以政务繁重推了过去,便连宫里的娘娘送东西过来,也是闭门不见。
自己最后也实在看不下去,这才去找了贵妃娘娘来,希望皇上能稍微歇歇。这折子何时看完过?国事也是层出不穷,无休无止啊!
薛贵妃端着参汤上前,轻轻放在桌案上,仍是惊动了闭目养神的永泰帝。永泰帝如鹰般的眼眸睁开,待看清来人之时,神色瞬间柔和下来。“你怎么来了?”
“陈公公来禀,皇上今日连晚膳都没用,这身子可怎么受得住。”薛贵妃掀开汤盅的盖子,端到永泰帝面前,嘴唇微抿。“臣妾命人炖了些参汤,皇上边趁热喝了吧。”
永泰帝看着面前的参汤,再看着她一副严肃的模样,无奈接过。“本想看完这些再用,谁知便晚了,也便打消了用膳的念头。”
“虽说国事紧要,可皇上还是要顾着自个儿的身子。”看着永泰帝喝玩参汤,便将手中的丝绢递过去。“折子若是看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