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晚宴之上,众人嘻笑之间,倒是少有人能注意到两人的互动,除了从开始就觉得此事有趣的霍灏轩,就只有位于薛少宸身侧,察觉到他满身杀气的霍菡嫣。

霍菡嫣迟疑片刻,看着他面色微寒,尝试性的唤了声,“夫君。”

“嗯?”酒杯斟满,薛严侧目看着她担忧的模样,唇角微勾,轻声问道:“怎么了?”

这感觉不对啊!夫君不是应当生气的吗?记得当初自己扮做茹素夫人在六方阁跳舞,他怒火成那般模样,莫非这次气糊涂了?

“可是累了?”薛严从小茶壶中倒出一杯茶水放在她跟前。

啊?霍菡嫣看着他的动作,脑子里有一瞬间的呆愣,说不出话来。薛严见她这般反应,低声凑上前笑道:“很美。”

他如此温柔的神情,倒让霍菡嫣脸颊微红,不自觉的溢出笑意。下一刻,薛少宸就不满皱眉。“不过我不喜欢其他人看见。”

凌云琮看着对面伉俪情深的模样,藏于桌下的手紧了紧,脸色渐渐变得黑沉。脑中思索自己所知的着有关这两人之间的点滴。据自己印象,三年前霍郡主与薛少宸两人并不对盘,甚至彼此关系十分恶劣,势同水火。霍王与魏国公堪称政敌,而且当初霍菡嫣还是贤王的未婚妻,也不知是何缘故。贤王自垣国出使归来,带回了林纾,欲纳为侧妃。谁知凤城竟传出玄恕大师的批命,加上雷击昭明之事,导致霍菡嫣出家修行,而薛少宸去了边关。

当初凤城之人,谁不是等着看笑话。虽说当初父王夸赞有加,可他那时也只当父王意图与魏国公合作,不过给个面子罢了。一个纨绔子弟,整天混迹在胭脂堆里的闲散侯爷去战场能干成什么事,谁知一去三年,让乾国乃至整个神州都为之震动。说起来,这薛少宸对霍菡嫣也算是情深意重了,求皇上赐婚竟然愿意舍去爵位与兵权。

何等愚蠢!若无势力与实力,如何能护得住她。就算薛少宸战功赫赫又如何,如今乾国半数的兵马大权尽在他手,还怕夺不到一个霍郡主不成?!

霍灏轩端起酒杯,感受着大殿之上的暗流波动,指尖轻轻的摩挲了一下鼻梁,饶有深意的笑了笑。

“方才那是菡嫣?”阮绮罗恍然想到其中关节,明眸低垂掩着自己的唇角笑道。

霍灏轩转头笑意未减,微微低首细声说道:“自然是菡嫣,除她之外,这世界上又有谁能舞出外祖母的水袖弦鼓,虽说今夜之事她是助了华三小姐,却也为自己惹了极大麻烦。”霍灏轩的眼光扫视着不远处的云王和二王爷。不过也好,这样下去,事情反倒是越来越好办了。

“什么麻烦?”不就是跳了一段舞吗?就算方才二王爷有意,也被太后娘娘推了出去。况且就算让人知道了又如何,这除夕晚宴又无人说非得未婚女子献艺。

霍灏轩似乎不舍她思虑过多,略微思索之后,在桌子下安抚一般的挽起绮罗的手,声音微沉。“菡嫣之事自有他人处理,咱们不便干涉。”

说实话,霍灏轩自己也好奇,如今凌云琮看着菡嫣的眼神,如此露骨毫不掩饰,显然未将薛少宸放在眼里。而偏偏薛少宸如今也辨不出喜怒,只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也不知最后谁略胜一筹,不过若要他猜。那么他只想说一句,凌云琮这辈子,恐怕是摸不到龙椅的边角了。

他们在大殿之下暗潮汹涌,上面的人也是半点不含糊。只听一声惊呼,众人的目光就被吸引上去,琼妃娘娘清澈的眼神低垂着,上面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似乎还带着些许惊恐之色,而薛贵妃则是脸色铁青的凝视着自己被酒水侵湿的衣摆。

“臣……臣妾不是有意的,臣妾只是想给贵妃姐姐敬杯酒。”琼妃喏喏的说着,一副委屈又娇弱的模样,巧妙的引起了在场男性藏在心底的保护欲。

霍菡嫣抬眼看着这一幕微微皱眉,敬酒?如今薛贵妃怀有身孕,不能饮酒。如今琼妃这种做派,究竟是知道了薛贵妃的事情,还是另有目的,想要惹得永泰帝对薛贵妃的厌弃。

永泰帝面上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还低声的安慰着琼妃。“无事,贵妃向来仁厚,必定不会介意的。”

“真的吗?贵妃姐姐……”琼妃怯怯的看着永泰帝,清澈的眼睛里面是显而易见的惧怕。

薛贵妃并不开口,冷眼看着永泰帝和琼妃卿卿我,几乎无声的冷哼,直接站起身对着太后和皇上福身。“请容臣妾前去更衣。”

“去吧。”太后点点头,对着身旁的嬷嬷吩咐道:“掌着灯送贵妃回去,路上滑,仔细着些。”

霍菡嫣方才并未留意发生之事,只是看着薛贵妃渐渐远去的背影,略显孤寂。反观永泰帝小心翼翼的安抚着隐有泪痕的琼妃,忍不住心中的别扭,悄然别开眼。薛贵妃此时心里还不知如何想法,她此刻还怀着身孕就失了皇恩,也不知将来肚子瞒不住时又当如何。

霍菡嫣侧首问了坐在自己旁边的夫君。“这是发生了何事?”

“琼妃给长姐敬酒,却将酒泼到长姐身上。”薛严余光刚巧瞅见方才的一幕,是以对她解释着。

霍菡嫣蓦然觉得自己好像抓住薛贵妃的心情,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诉说的悲伤,和从心底散发出的悲凉,大概更多的是对永泰帝的心凉,曾经的甜蜜和朝夕相伴,如今想来大概都变成了让内心千疮百孔的毒药。

一直到晚宴结束,薛贵妃都未再回来,除夕晚宴俨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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