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起了大火,点亮了漆黑如墨的夜色。
“不要!”沈眉撕心裂肺地吼,想要往回跑到车子边,顾栩生残着身子也要拖着沈眉扑到反方向。
“你干什么!”生死关头。顾栩生对她语气破天荒重了。手下动作没心慈手软,狠狠把她扑到一边,只祈祷她孩子没事。
汽车爆炸。又不是开玩笑!他背上感觉一阵强力猛击,雪上加霜。要不是他的耐力练了多年,他估计早就晕厥过去了。但他不能,他要制止沈眉去送死!
“我的录音笔!我的证据!”她手撑着肚子,蹭破了皮,倒无直接。回头看燃烧的车子,碎屑满天飞,时不时溅到自己。
他拖起她。跑了更远:“你傻啊!你留着命找个证据还不容易!现在林西诀绑架你!他能好过到哪里去?!”
“哦……活着!”她一时被爆炸声炸糊涂了,回过神来,和他一起跌坐在相对安全的草坪上,“谢谢你,顾栩生。”
“再说谢谢,我就死在你面前了。”顾栩生摊在草地上。浑身上下没一处好受的,不过,这场灾难,是结束了吧……他看到周砚拖回林西诀,狠狠钳住了林西诀。
林西诀引爆的瞬间往车子跑去,想一死百了。周砚敏锐地感觉到,把林西诀拖到安全之地,宁愿自己受爆炸余威!
周砚念头简单:林西诀死,比活着痛快。
而沈眉,不希望林西诀痛快。
他更不希望。
周砚虽然被爆炸伤及,但对付残了右手的林西诀。还是绰绰有余,把半跪在他背上,钳住他双手,使他逃脱不得。
不得不说,顾栩生的阻拦,拉回了他悬着的一颗心。
警车终于到了,灭火,救人、抓人……收尸,乔安他们,根本不能去避及那一场大火。
南城的夜空无异,夜色无异。
没有人被临近凌晨的一场爆炸惊吓到,依旧好梦,依旧忙碌,依旧享乐。
四人皆被送去医院,不过命运。地北天南。
顾栩生伤得最重,一直到天明,都还在被推进推出。他为救沈眉戴上爆发,一旦危机过去,伤痛全部都袭上来了。加之受了爆炸一波震动,更加严重。
沈眉是挂彩,撞伤,还要检查孩子。
林西诀取子弹。
周砚后背烫伤。
南城一如既往迎来黎明,城西报纸迎来那一场爆炸。驻守在警局的记者挖到新闻,报了事件的凤毛麟角。
林西诀包好手被送进警局,周砚的录音、当初的资料,可谓证据十足。加之绑架、爆炸,枪火,可谓罪迹斑斑。
周砚当然因为拿枪的事惹了一身腥,不过最终他的律师让他没被追究责任。
沈眉好得快,没什么大伤,躺了一晚上,早上就办理出院手续了。可顾栩生还没好,她要留着照顾他。于公于私,她照顾他,都应该。
林西诀一事,沈眉坚决上诉,法庭上见。证据确凿,她也不想放过顾清清。他们罪有应得!
周砚为了脱身,忙得很,而且还要对好徐祯卿的说辞,没和她多交流。
但她记得,她的盖世英雄从天而降救了她。虽然说了狠心的话,但她知道,是为了救她。在奔驰着的警车上,他握住她的手心,把她抱在怀里,按在胸口,沉声道:“没事了。”
她不傻,她被周砚如此厚待,她怎么不知道,冷面冷心的周砚,确确实实,为她变了很多?
当时她在他胸口,听他韵致的心跳,而后仰头,吻了吻他的嘴角:“对不起,我做错事了。”
他反倒不怪她,她还能躺在他怀里吻他,就够了。但他嘴上没软,压面狠狠咬吻,像是威胁:“我说了,等你生了孩子,有的受惩罚。”
希望,真的能到她生出孩子,他在她身边,无论对她做什么。
“沈眉,你在想什么呢?”顾栩生其实做梦都不敢想,沈眉会陪床,会照顾他。不过刚说给他倒杯水,她呆呆拿着热水壶,开了瓶塞,保持倾斜的动作半天,愣是没有倒。
走神了,他倒不介意,就怕开水烫了。
“啊?”手中一沉,她才发现,她倾斜着热水瓶呢,水倒出一点,她一动,反倒洒出水。赶紧回神,倒完水,放好热水瓶,把杯子递给他,“不好意思。”
“没事,你是不是没休息好?”顾栩生问。他反正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在救治,也算睡了。清醒过来是十点多了,沈眉就在他身边,问他需要什么。
他太幸福,只说得出“水”这个字。
“没有,”沈眉坐在旁边的折叠躺椅上,实话实说,“我只是想起了,周砚。”
“嗯。”顾栩生半坐起,后背伤口虽然被牵动,但他能忍,也想动动。突然觉得浑身麻木,像是不是自己的。顾栩生自知之明有,就像他意识昏沉之间,看到的是他们接吻。就像他后来才深深地知道他们怪异地、奇迹地相爱着。而他已经收势不住了……
“阿生。”
沈眉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病房门口传来怯生生的呼喊。
是魏玛。黑白格子棉布裙,黑直发披肩,清纯小姑娘啊,似乎很怕、很愧疚、很担忧。踌躇不前,如若没有前仇旧怨,她大概还是会被她软化吧,不过是时间问题。
可现在,沈眉却一点没有心疼之意。
魏玛,你终究是骗了我。
“魏玛。”相对魏玛固执地坚持亲昵称呼,顾栩生已经改了称呼,明显生疏的姿态。她帮林西诀胡作非为,差点害死更多的人。无疑是把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