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沈眉没等回周砚,又是心底空荡又是满足。床是周砚的,被子是周砚的。她什么都拥有着,触手可得。
他这个人,也要是她的。
人是贪心的动物。一旦得到点好,就会奢望更多。
沈眉不例外。
她现在,想要周砚,无与伦比的想。那个会站在门口严肃地吃醋的男人,那个在泰国也可以宠她上天的男人。
开庭当日。
很多熟人在场,当然有一直震惊着的何媛,顾栩生也带病出现:证人之一。
其实罪证凿凿。林西诀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逃。插翅难飞。
她所要的,不过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揭露林西诀的真实面目,剥下顾清清光鲜的皮。而她也真的做到了。
周砚逼她见过大场面,甩手一扔让她出丑的事情一双手数不过来。可正是因为如此,她得意从容、清朗地说出两年前的实情,说出她差点含恨死在大江的悲剧。
所有人都以为她说完了,她吸了口气,继续铿锵有力地说:“所以,我余生,都将陪着那个救我的男人。因为,我的骨血身心,全部都爱他。”
在她最重要的、梦寐以求的时刻。她跟他表白。
他在,她知道。最后的位置,任何光影都拦不住的身影。一直默默旁观着,是的,纵然他彻夜未归,纵然她等了很久他都没出现。可当她落座,便看到了他。
现在她站着陈述,说到最后,满眼都是他。
他的表情她看不清。大概是动容吧。
一定要动容!
庭审下来。
林西诀背叛了二十年,顾清清被判了十年。于她,足矣,如此一闹,林氏彻底沦为周砚的掌中物,顾清清的名声大跌。她的病时好时坏,就算好了,不过更清楚地明白在牢狱里的痛苦日子。而林西诀过惯了风光无限的日子,二十年,慢慢熬!
她第一时间找周砚,而她不小心被记者围住,冲出法院时。只看到周砚上车。不见了人影!
“唐小姐,谋杀你的前未婚夫林西诀和前闺蜜被判刑,你做何感想?”
“唐小姐,可以想说你是如何创造蜕变奇迹的吧?”
“唐小姐,那个背后的男人,是谁呢?”
……
有的没的,问题一堆,她推不开挤不开。没把饭,随便对准一个话筒:“我只想说,恶有恶报。所以,别做坏事。”她不想多说,挑了正能量的官方词搪塞过去。然后推开话筒,低声对围在面前的记者说:“麻烦让一让,我还有事。”
她要追上他,她要追到他公司,她要抱他!她站在这里,她得以如此畅快,不全都是因为他?是的,她自己努力了,她自己复仇了,但终归,缺他不行。
好不容易推开记者,她走下台阶,适才发现不会开车的苦。如今人流量十分大,她不是拼命和人抢的人,自然眼睁睁看着一辆辆出租车从她面前晃过。
恼得不行,原本一点点超车的侥幸都没了,何况周砚的车速……能吓死她。所以一般周砚都让周清开车,一个清秀沉稳的小男人。
如今沉冤得雪,如今阳光明媚,她是不是该放下包袱,把车学好?然后以后可以开车绑架周砚和孩子出去玩。
孩子,叫什么名字呢。
姓周?
好像不太好取。她怔了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得问周砚。占有欲爆棚的大男子主义深度患者,不问他还真的不行。
一辆白色卡宴缓缓停在了她跟前,拉回了她的神思。她双眼聚焦,不知来由。
后座车窗渐渐下移,露出了温和到无可挑剔的美人脸。徐祯卿!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奔她来的吧。
徐祯卿看到沈眉,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恨。想杀了她,但是这样,她永远是阿砚心里的无可取代。想让阿砚忘了她,但是好像不可能。
面上,徐祯卿还是温温柔柔地笑:“沈小姐,可以上来和我聚一聚吗?”
该来的躲不掉,沈眉也真的想会一会徐祯卿了。
风华绝代的徐祯卿。
她开车门,徐祯卿就给她让座,还笑得十分温暖。
沈眉自问,她可以对仇人笑,但是为了报仇。如今林西诀入狱,她是一点笑都给不了。对情敌,她也温和不起来。
“沈小姐,这是我第一次约你,好好见你了,会不会觉得唐突?”徐祯卿问。
沈眉觉得徐祯卿脾气还真好,弯弯绕绕,为了形象憋着自己,指不定想掐死她呢。不过她不拂徐祯卿的面子:“不唐突。徐小姐,大艺术家,久仰久仰。”
“沈小姐也看过我跳舞么?”徐祯卿随口问。
“嗯,看过一点,很美很动情。”沈眉实话,第一次知道徐祯卿和周砚是很多人眼里的官配时,她好好研究了一番徐祯卿。自愧不如。或者,两种风格。
无论如何,周砚说爱她就够了。
两个女人,两个爱着周砚的女人,在缓缓移动的车上,居然能看似无棱角地平和地聊起来。沈眉应付她温柔似水的话,戒备不减。一直不找她的徐祯卿,一找她,肯定放大招。
“沈小姐,下车吧。”车子停在婚纱店,她下车,紧随徐祯卿下车,吩咐几声,车子被开走了,估计去找停车位了。
婚纱店?
沈眉预感一点都不好。
果然,徐祯卿居然主动挽着她的手,好像她们是很亲昵的朋友一样:“沈小姐,我和阿砚一星期后结婚,婚纱你帮我挑吧?”
“啊?”一星期,结婚?为什么周砚不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