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萍心理明镜屈老太太的来意,可她仍旧装成什么都不清楚的样子:“哦,是屈家大姐啊?坐。”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率先坐在沙发上。
屈老太太哭的太投入、太动情,眼泪巴嚓地先抽了抽鼻子,心里膈应宋雅萍的屈家大姐几个字,她只是看起来老相,年龄可比宋雅萍小,可她敢怒不敢言:
“哎呦,亲家母!你是啥时候到的啊?这不嘛,俺们娘俩拌了几句嘴,亭子就跑这来了,我来接她回家!有啥话、一个亲娘俩的关系,啥说不明白啊?你说是不是,亲家母?我这说说就爱激动,不过我这样的人好哇,一眼就能看透。没啥心眼子!亭子,你和娘好好处,以后就知道了。”
屈老太太装作轻松,泪中又带着爽朗的笑,说一句一拍巴掌。
宋雅萍直视地看着面前这个唱念做打的人,挺胸抬头,眼神悠悠,语气波澜不惊的回道:
“刚到,还不知道你们也拌嘴吵架了,因为什么?看来得你和我说了,亭子还没告诉我。你坐,坐着说。别见外。”
看见大家都落座了,宋雅萍再次回道:“不过啊,我也有儿媳,大姐,你还真说错了,有些话可以和女儿随着性子想怎么着怎么着,不隔心,可在儿媳面前还真不能蛮不讲理,毕竟,咱们当婆婆的想要获得尊重,得以身作则。要不然,呵呵……我儿媳也在场,你可以问问我是怎么做婆婆的。”
夏天得捧啊,她装哏是不给婆婆面子,以后自己遭罪:
“我妈向来是以提携帮助我们小两口为主。什么都想在我们之前。有时我们夫妻也会脾气来了吵两句,哪有勺子不碰锅沿的,可我妈都装作没听见,让我们自己处理。从不跟着掺和。”
夏天说完,拎起暖壶问屈老太太:“屈大娘,你还和上次一样喝茶水吗?”
屈老太太心里骂着:呸,你个溜须舔腚的玩意。害怕人家有权有钱:
“不啦不啦!白水就行。她嫂子,你月份大了,快坐下歇着。我?唉!别人家的事儿。我从来不乱说,我咋没去管别人呢?还不是为了他们好?!”
夏天心话了:别人得让你管啊!就你这样的,扯过个人就瞎管闲事儿,早得被打的满头包了。
叶伯亭扭头看向一边。看哪都不看满脸皱纹的屈老太太,记仇!
她和自己妈妈吵架多少次都记不得原因。和屈磊吵架也记不清,就是面前这个婆婆,她曾经指责她的话,她能倒背如流!
屈老太太姿态摆的很低。驼着背坐在沙发上,穿着破旧的棉袄,袖口处还磨的锃亮。和其他三人坐在一起,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从座位上就能看出来。夏天坐在中间,而叶伯亭早就在宋雅萍出来那一刻,就站在她妈妈身边,坐在她妈妈附近。
宋雅萍不在这的时候,叶伯亭还能一个人勉强撑下来和婆婆的谈话,可早上哭了那么一通,她脑袋发蒙,自己制造的残局,她只想退缩,这次让母亲选择和收场星域主宰。
宋雅萍掩下眼里的了然,悲哀的是,为了让女儿能婚姻幸福,这场戏还不得不陪对面的老太太演下去。
如果不是自己女儿的婆婆,换个人,哪怕是自己小叔子家几个孩子的事儿,她当亲大伯娘的都不会陪着,和这样的人交流,真是浪费时间。
“大姐,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一点儿信儿都没有听到?”
“都是我的错啊,亲家母。你说亭子这丫头心肠就是好,你们那样的家庭培养出来的孩子真是错不了!
这不嘛,她们两个从灾区回来,俺们那嘎达虽然是个小山村,可也听说了,我知道她俩都去了灾区,那心啊,直折个儿!心里天天七上八下的。正琢磨着来看看他俩呢,亭子就拍了电报,让我来,说磊子受了点儿小伤。”
“噢?那可呆的够久的了。你们不种地吃什么喝什么啊?管理也够松懈的了。也能一走就是几个月?!”
屈老太太低头间,急速的眨动了下浑浊的眼珠儿,这是机会啊,正好提两句,这亭子她娘要是答应了,比谁都靠谱:
“可不就是有难处嘛!亲家母,你有福气,不知道我的苦啊!”
说着眼泪又下来了,拿着个皱皱巴巴的手绢擦了擦鼻涕才继续道:
“大儿子有个好前途,当初是拼了全力让他当上了这个兵的,我二儿子和老闺女脸朝土地背朝天的干活……”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两个都没成家的,那也算是孩子。
都是亲生的,你得回去帮他们分担一些劳动啊!我虽然没长期在农村生活过,可也算有点儿见识。
公分不好挣,有的人家天天琢磨着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儿,懒惰,那都容易饿死人的。”
宋雅萍直接给打岔了,看着屈老太太还要继续接茬聊,她直奔主题:
“来就来了,怎么还发生矛盾?我自己女儿自己清楚,她有正式工作,很有事业心,忙着学习知识技术都分身乏术,怎么还能扯这些?”
屈老太太被宋雅萍的咄咄逼人搞的一愣,有些出乎意料宋雅萍的强势态度:
“就是、就是她用消毒水那些东西擦屋子,给我熏过去了,我昏过去也不知道发生了些啥,就知道醒了她让我躺冰凉的地上,我就误会了。
亲家母,我能有啥见识啊?啥啥不懂,也知不道那是急救我啊!我这性子还有啥说啥,放屁敢当的功夫,磊子就回来了,我就把自己认为的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