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走近那盘由玫瑰花、山茶花、小野菊插好的盆花,眼睛注意良久。万家祺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得慌,想不到自己花几小时插的这盆花,居然真的对了他的胃口。
她甜丝丝的仰着脸儿瞧他。多日来的观察所得,她发现郑柔儿很喜欢以这样的角度仰视他,原来这真的是个好角度。半仰的脸,可以看到他冷俊的下巴,而下巴的侧方,可以看见他长长睫毛在灯光下的剪影。
而每当郑柔儿这样仰望他时,他的眼神总温柔宠溺,甚至带着少许类似慌张的迷乱。
“你喜欢吗?”她仰着脸儿取悦他,想要得到他的赞美。
他声音平淡,看不出情感起伏:“这花哪里来的?”
“大院子里摘的啊。”
他忽然捏紧她的手腕,使人骨折的力量,他吼她:“人家花儿在枝头开得好好的,你摘它下来干什么?”
她痛得手骨都要裂开,忍不住申辨:“花儿迟早都是要谢的,我提早摘下来有什么不可以?”
“你迟早都是要死的,那你干嘛不提早自行了断?”
他把她向外一甩,她大半个身子重重的撞向侧边沙发。 幸好沙发是皮质,并没损失,但是撞击的力量也让她胸口憋闷,晕晕的脑子听到小肥嘟的叹气:“唉,我妈咪亲手种的花花啊,呜呜呜……”
“你这小胖子,早上又不说?”
如果知道是郑柔儿亲手种的,她何止把花摘下来啊,她简直要把院子里的花斩草除根啊!
赵思晴没有心情再看戏:不得不说,取悦男人这种事,真的很需要天份。
郑柔儿做什么在恒远的眼里都是美,而万家祺做什么在他的眼里都是丑。
也许,如果当初两家的家长,不是以这种残忍的方式,生生的把恒远和家祺凑成堆,恒远未必会对家祺如此绝情。
从前的赵恒远虽不对万家祺钟情,但也未曾对她生厌。倘若青梅竹马的两个人共同长大,细心守护,未必不能结出一朵幸福之花,但有了那一纸合约,以恒远的骄傲,此生都不可能再恋上家祺了。
赵思晴心中叹息,走近书房,却见赵恒远站在窗边,正午的日头在玻璃窗前闪出无数的幻影,他以手抚额,阴沉的表情,落寞的声音:“老二,这次,她连嘟嘟都不带走。”
“那就表示,她还会回来啊。 儿子还在,妈咪跑得了吗?我真是受够你了。”
叶鑫确实挺无语的。四兄弟里脑细胞功能最强大的老三,被个女人迷成了脑残,简直令他痛心扼腕。
痛心扼腕的叶鑫和陈胜强拖出来,一起捶足顿胸:“老三说,现在是我抛头颅洒热血、两肋插刀的时候了。”
陈胜强:“何解?”
“他说他家的猪油一定是被云云藏起来了,但云云却一直不肯招供。他现在要我使美男计。”
“也就是做鸭?”
“对。”叶鑫凄然苦笑:“我被老三卖了。”
陈胜强气得把铁门都差点拍得凹下去了:“老三,这种机会都不留给我,你欺负人……”
陈胜强以他泡妞多年的经验,为叶鑫量身订做了出场方式。
彼时夕阳余晖洒在酷蓝豪车的侧盖,叶鑫整个人沐浴在霞光中,黑西裤松松的扎着白衬衣,衬衣下摆却慵懒的松了一角出来,短袖外露出的长臂,一只百达腕表闪着炫光,他轻抬手臂,指尖轻轻的端了端自己的太阳眼镜,斜斜30度角咧开的笑纹,浅浅的一声勾魂引:“这么巧?”
一边走,一边讲电话的云云,被天降美男闪闪的金身亮得眼前金星乱冒,嘴巴张着一直在口吃:“这,这,这么巧啊……”
那头郑柔儿着急大喊:“云云,云云……”
云云连再见都没说,把手机挂断,拼命的对着那一束光吞口水。
叶鑫摆这个造型摆了十多分钟,腰背僵硬,向车内微打眼神:“接着呢?”
陈胜强在车里鄙视他:“这个造型摆出来,方圆300里全无活口,你它妈还操心什么?等着被包吧!”
叶鑫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装备,再瞟了瞟车后镜中的那一张脸,微不可察的点头:确实无须担心接着或以后。
哪料到面前一直表情呆滞、动作缓慢的云云,突然却举起手机,“啪啪啪”的一通乱拍。
叶鑫听着手机的拍相提示音,气得咬牙切齿:老三真是害人不浅,为了探听郑柔儿的消息,居然要他对这么个“二”闺蜜下手?
他转身便坐回车子里,陈胜强奇道:“真丑到你落荒而逃?”
陈胜强奇怪,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像他自己长得俊,交的兄弟便个个都是人间极限级的帅哥精品。像郑柔儿这么个可人可口货,闺蜜理应也有几分姿色吧?
他好奇的伸头向外瞧,差点便撞上一张笑得像大红花一样的俏脸,吕云云拍了拍车窗,对着刚摘下太阳眼镜的叶鑫抿嘴笑:“叶先生今天打扮得这么帅气,是想知道我们家猪油到底还生不生气,对不对啊?”
叶鑫:“对。”
“猪油让你帮忙转告赵恒远:迟早她都会回来接嘟嘟走的,她只是出门致富,不是什么寻死觅活,不用到处找她。”
这丫头居然一眼便看穿了他们的美男计?而且还表现出了小强一般的顽强意志,绝不屈服于美男威胁?
叶鑫强大的心灵被伤害了,陈胜强咬牙了:“你那块猪油还有什么遗言没有?一并儿说。”
“哦,她祝恒少爷和万小姐举案齐眉,马上就白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