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前世的发展,橡胶股灾是在1910年6月爆发的,当时伦敦市场行情暴跌。随后消息传来,橡胶股票行情一路狂泄,原值一千六百七十五两的兰格志股票跌到一百零五两,而洋人、洋行得消息之先。率先出手,囤积大量股票的华商成为买单者。
在当时,陈逸卿损失了二百余万两,戴嘉宝损失一百八十余万两,陆达生损失一百二十余万两。随后正元、谦余钱庄率先倒闭,接着兆康、森源钱庄也关门歇业,再然后元丰继之后尘,最后会大等三庄也关门大吉。
捆绑炒股的八家钱庄也相继关门歇业,引起全市银钱业的极大恐慌,八家钱庄倒闭后,所欠上海外国银行庄票一百三十九余万两无法归还,外国银行便扬言要立即收回拆借给上海银钱业的款项。
《国风报》曾报道,钱庄里的华商资本完全枯竭,各银钱业之间也完全无法通融。上海金融业面临崩盘的危险。
为挽救危局,上海道蔡乃煌会同上海商会总理周金箴于钱庄倒闭当晚星夜驰往南京,拜见两江总督张人骏,回程又去苏州拜见江苏巡抚程德全,请求他们向朝廷奏明上海的危机并设法加以挽救,其实这两人之所以这么关心股灾的事情,更多的是他们两人也将大半的积蓄投进了这疯狂的橡胶股票中去了,所以他们相与其让自己为橡胶股灾买单,还不如让国家买单,毕竟再大的大款也比不上公款。
朝廷的旨意还没有下来。源丰润票号的老板严义彬偕刘安生又来找蔡乃煌,希望上海地方政府赶紧采取措施,维持市面,无奈此次风潮影响面太广太深。仅严义彬与刘安生合开的德源钱庄,在投机中就亏损二百余万两,损失额已与倒闭的正元钱庄相当,只因有了源丰润的竭力支持,才得以不倒。
可是,处于倒闭边缘、急待救助的何止德源一家!
随后朝廷下旨。命令张人骏电奏上海正元、兆康、谦余三家钱庄同时歇业,债务纠葛,沪局岌岌,筹议大致办法等语,着即按照所筹各节妥为办理,并饬上海道将善后事宜悉心筹画,慎防流弊,以维市面,而定人心。
于是,蔡乃煌收了严义彬、刘安生价值三百万两的地契、股票之后,出面与汇丰、荷兰、花旗等九家外国银行订立维持上海市面借款合同,借款三百五十万两,另由道库拨借官银三百万两,存放在源丰润、义善源,终于使市面暂时得以稳定。
每年9月,朝廷要支付庚子赔款,按例上海道应承担一百九十万两,这笔款子平时由上海道经手存放于资本雄厚而信誉卓著的源丰润、义善源钱庄,但在前世1910年的9月的时候,离正元等钱庄倒闭尚不足两月,市面银根吃紧,而上海官库又将官银拿去救市,早已库空如洗,无法调剂,因此蔡乃煌上奏朝廷,请求从大清银行拨银二百万两垫付。
由于蔡乃煌在前述贷款过程中稍分利润,中央的资政院、度支部等处官员们出于各种理由开始谴责蔡,指出上海道为借款作担保违反了商借商还的原则,认为蔡在上海收购《时事报》《申报》的过程中也有很多问题,于是度支部左侍郎陈邦瑞乘机挑动江苏巡抚程德全参劾蔡乃煌。
巡抚参道台,自然是一参一个准,随后朝廷颁旨,斥责蔡乃煌接管道库以来屡以周转不灵,请部接济,这次又以市面恐慌为恫吓,以还期迫促为要求,实则是罔利营私,不顾大局,将其革职,并勒令两个月以内将经手款项缴清。
蔡乃煌接到朝廷的革职令,又羞又愤,向源丰润等钱庄火速追还官款,而就在这时,外国银行突然宣布拒收二十一家上海钱庄的庄票,于是源丰润应声而倒,其亏欠公私款项达2两千余万两,它在北京、天津等地的十七家分号也同时歇业。
《东方杂志》报道,源丰润天津分号歇业,天津总商会不得不帮助各商家向大清、交通、志成和直隶四家银行借银一百万两以稳定人心。
义善源是上海银钱业的另一支柱,它的大股东是李瀚章的儿子李经楚,李经楚任交通银行第一任总理时,帮理是袁世凯的亲信梁士诒,1910年底,盛宣怀就任邮传部尚书,为了夺回被袁世凯抢去的权、利并打击梁士诒的势力,秘查梁士诒在交通银行经手的帐目。
当源丰润倒闭时,李经楚曾向交通银行借款二百八十七万余两,帮助义善源渡过了危机。
听说盛宣怀查帐,李赶紧将交通银行借款归还,导致义善源上海总号仅剩现银七千两,命悬一线的义善源试图用手中所持有的上海各企业的股票向上海道借银十万两,却为新任道台刘燕冀一口拒绝,不久之后义善源计无可出,只得宣布倒闭。
在这一世,有了徐卫的干预,橡胶热提前爆发,而且由于徐氏汽车公司使用了超过前世百分之一百五十的橡胶用量也使得这次的橡胶涨价的速度比上一世更快,涨价的幅度也比上一世更高。
其实,橡胶使用量的成倍增加自然会在很大一定程度上缓解股灾的到来,如果没有人为的参与,这次的橡胶股灾很有可能比上一世来的更晚,破坏度也会更小。
不过这些都只是假设,现实情况是徐卫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