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满意的答复,我是不会离开的。”
“什么满意的答复?我告诉你,这辈子你想和苏家那个女孩子在一起根本不可能!”如果说穆涟漪之前对苏幼薇只是不喜的话,眼下已经发展成了彻底的厌恶。
——要不是她的兴风作浪,白易生根本不会反抗她,也不会挖出这段陈年旧事。
“这样啊,看来您并不担心爸知道当初的事了,该怎么办才好呢?”白易生自言自语道,突然拍了拍手,兴奋地建议道:“不如这样,我告诉爸其实我不是他的儿子,而是您和阿青偷/情的产物……您说,白太太的位置您还能继续坐下去吗?”
穆涟漪苍白的脸霎时涨得通红,她猛地站起来,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优雅,像一头发怒的雄狮般吼道:“白易生,你疯了吗?你怎么可能是别人的孩子?我是你亲妈,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赶快道歉,听到了没有?”
白易生置若罔闻,径自打开桌上的文件,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放在穆涟漪面前说道:“这年头,您知道什么东西都可以造假,哪怕是亲子鉴定书也一样。您说,爸是会相信您的话,还是科学证明?”
看着亲子鉴定书上鉴定人和被鉴定人无亲属关系的字样,穆涟漪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都停止了跳动,她震惊地盯着白易生,喃喃自语道:“你疯了,你真的疯了……这种东西也能造假,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就这么不想当白家人吗?”
白易生的表情多了几分厌恶和疯狂,“是不是白家人,我还真无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如果您敢再对薇薇和她的家人下手,再反对我们俩的婚事,那么这些资料我不但会交到您的丈夫手里,p市所谓的上流圈子也将人手一份。诚然,您可以再做一份真实的亲子鉴定书来证明我确实是您和白书记的儿子,但那又怎么样?您能告诉全p市的人吗?你们丢得起这个人吗?白书记的绿帽子是戴定了,到那个时候,您说他会不会要求跟您离婚?而我这个让他丢尽了颜面的便宜儿子,大概会被逐出家门吧?也就是说,我和谁结婚都跟你们没有关系了。”
他一口一个“您”,穆涟漪却听不出半点尊敬,只觉得无比荒唐可笑,她的亲儿子正在想法设法抹黑她的人品,破坏她的婚姻——早知道会生出这么个孽子,她当年就该一碗药直接把他扼杀在肚子里。
“你宁可脱离白家,宁可毁了我,也要跟那个女孩在一起,是吗?”穆涟漪心力交瘁,瘫坐在沙发上,微不可闻地问道。
白易生见她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非但没有心软,反倒觉得讽刺极了,“您还在这里装模作样做什么?当年我那么小,您都可以把我直接丢在酒店里不闻不问,现在又弄得好像您有多心疼我似的,您不认为这样的自己很虚伪吗?”
他的话如同一把尖刀刺进了穆涟漪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把白易生弄丢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可她后来对他的关心和疼爱也是真的。他是她最爱的儿子,他怎么可以说出这么伤人的话?难道就因为当初一个小小的过错,他到现在都不愿意原谅她吗?
“我早该猜到,要不是你记得当年的事,这些年你也不会对我如此冷淡……”穆涟漪抬头看向他,眼里带着深深的愧疚和乞求,“你就不能原谅妈妈吗?我当时真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后来知道你不见了,我每天都以泪洗面,想尽办法要把你找回来……”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脸上的神情简直是伤心欲绝。
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白易生木然地看着她,很想质问她你知不知道你的一时鬼迷心窍毁了我的一辈子?
在他受尽苦难的时候,她正在富丽堂皇的房子里和自己的丈夫恩恩爱爱,享受着漂亮子女的孝顺……不过留过几滴眼泪,居然就想要他的原谅?不,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她!
懒得再看一脸打击过度的穆涟漪,白易生下了最后通牒,“您在云端站了这么久,如果摔下来一定会很难受吧?对了,外公他还不知道这件事,倘若他知道了,您说他会被气成什么样?”他淡淡笑了笑,“您是珍贵的玉器,我只是不值钱的顽石,该怎么选择想必您应该清楚。逼急了,我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他字里行间的狠厉不似作伪,穆涟漪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那张依然俊美的脸,在她眼里竟陌生得可怕。她到底造了什么孽,生出这么个讨债鬼来?
她认命般轻轻点了点头,“以后你的事我都不管了,这样可以了吧?”语罢,拿起桌上的文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白易生目送她上楼,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天知道,可以的话,他也不想走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