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垂下黑色帘幕,掩埋住了世间的一切,问剑宗山门,像是重伤垂死的老者一般,佝偻着身子,矗立一方。
裂缝横出的边缘,一缕红芒,却是微微闪过,像是萤火一般,一闪而逝。
执法队的弟子,只是察觉到一丝带着血腥的淡淡香甜味飘过,努力嗅了嗅,却是再也察觉不到,
最后,只是嘀嘀咕咕地暗骂一声,便是歪倒在巨石上,模模糊糊地睡过去了。
暗处,一道血色的身影,迈着步子,轻松写意地走了出来,眼神不屑地看了看昏睡在地上的几人,像是看着蝼蚁一般,或者根本就是在看着蝼蚁。
“问剑宗的弟子,看来还真是悠闲啊,这样下去可不行,流水不腐,人一旦懒惰了,血就不好喝了,我对粮食,可是很挑剔的哦!”
暗处之人,微微思索了一刻,随即指尖一弹,一滴血珠飞出,散落成几条血线,飞射到执法弟子的身体中。
做完这一切之后,黑暗中,那人才点了点头,好似非常满意一般。
“魔蝠一族的鬼习惯,几万年了,还是这般一成不变啊。”
骤然响起的声音,让得夜影汗毛一炸,随即,紧绷的身子,却是渐渐放松下来了。
说话之人,她已经知道是谁了。
“大人,怎么劳烦您亲自来了。”
这位存在,少主都是管不住她,夜影没了高傲的气态,姿态放的很低。
就连抬头看对方一眼,都是没敢,尽管,她很想知道,这位大人在经历变化之后的模样。
“我不来,你进的了诛邪洞?”
清冷的音调淡淡的,没有丝毫的鄙视意味,却是自然的有种无视一切的淡然。
夜影没敢答话。
“走吧。”
月清影黑暗中亮起的眸子,定定注视了夜影一番。
人生际遇,太过无常。
一年前,她两人还是生死仇敌般的存在,现在,对方,却是要拜服在她脚下。
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总之······没有太多喜悦。
也不知道,是因为站的太高了,底下的风景已然看不上了。
还是因为,失去的,比起得到的,要沉重很多。
心念一动,月清影掌心之中,一轮明镜,渐渐化出,透体幽黑空洞。
甫一出现,便是吞噬了周围一切的黑暗,一个无形的气场,弥漫而出,将月清影和夜影两人,遮蔽的严严实实,再无一丝气息传出。
一轮玉盘横空而立,清冷的月光,倾洒而下。
借助着太阴魔镜的遮蔽作用,月清影两人,一路毫无阻碍地穿过问剑宗层层防护。
月上柳梢头的时候,一处寂静的山道,便是浮现在两人视线中,像是蜿蜒的巨蛇一般,不断倾斜着身子,向上攀爬而去。
山道的尽头,便是一处峭立的断崖,黑夜,在这片区域,便是被无情的吞噬了。
一阵阵热浪袭来,伴随着通天的火光,映照着整个断崖,都是一片红彤彤的,像是晚霞洒落一般。
“这就是诛邪洞吗?”少主就被困在这里?这可不行!
感受着体内升起的烦躁之意,夜影暗暗运功,排开周围的缭绕火气。
诛邪洞外,便是这般炎热难耐,洞内,该有多么折磨人啊!少主怎么受得了?
月清影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轻轻的讽刺意味。
到底是个没见过多少风风雨雨的丫头,这点风浪,能算苦楚?
“进去吧。”
负手立着,太阴魔镜悬浮在月清影身前,却是刻意的没有隔开火气的侵蚀。
夜影自然不知道月清影是故意为之,体内伤势还未痊愈,只能运起半分功力,勉强随着月清影,一步步地向前走去。
汗珠滴落在地面上,雾气还未升腾而起,便是被化为虚无。
等到两人都是进入之后,断崖的尽头,一道身影,却是缓缓升起,正是守株待兔的弈倾天。
“嗯?夜影,居然也是来了,而且,看样子,夜影好像对月清影,很是尊敬的样子,真是有趣啊。”
夜影的血脉之力,可是魔蝠一族的皇者存在,再加上她的修为处在人皇之境。
特殊的血脉,再加上强悍的实力,夜影在魔族的地位,绝对不低。
能够让她这般尊敬对待的人,暗夜君王,能吗?
望着洞口,弈倾天却是久久没有迈进去。
红光闪烁间,不大的洞口,却是犹如染血的狰狞巨嘴一般,透出嗜血的意味。
眸子中白芒微微闪耀,弈倾天嘴角一翘,露出一个诡异地弧度。
无形的波动传开,弈倾天的身影,渐渐虚化开来般,与周围空气融为一体,再也分不清彼此了······
沿着山洞穿梭,曲折的七转八拐之后,周围的火气,越加浓郁,泛红的火光,渐渐的变得有些淡了起来,像是脱色的红布一般,露出素白的内里。
白芒闪耀间,火气透体的刺骨灼热,却是更加难耐了几分。
月清影两人顶着白色的气浪,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向前踏着。
弈倾天落后一段,身影融入空气中,没敢靠的太近。
月清影身前的那面黑色镜子,让弈倾天心中有着发寒的感觉。
更加重要的是,对方那面镜子出现的时候,弈倾天识海中的太极神图,便是滴溜溜的转个不停,比起当初面对花弄影时,来的更加激烈。
知道那面魔镜诡异不凡,太极神图能够察觉到对方的存在,保不准对方也能察觉到他的存在,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