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沉荼下了课便呆坐了教室内,犹如木桩一样动也不动。
邬壮壮瞧着奇怪,不禁疑惑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还多此一举的问怎么了干啥?”旁边钱喜忍不住接了邬壮壮的话,开口讥讽道,“瞧她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定然是又闯祸了,你想想她自从斗茶会开始,惹的祸事还不够多吗?”
“你,你说得太难听了。”邬壮壮虽是心里不服,然性格使然,于是就连反驳也显得极没气势。这也是他欣赏沉荼的原因,他想成为她这样的人,他想成为她那样有担当和勇气的人。
伸手拍打着邬壮壮的脑袋,钱喜嘲讽道,“哟,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连你邬壮壮都学会怎么反驳了。”说着他看向沉荼,挑衅道,“你也教教我呗,怎么才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圆的说成方的。”
沉荼微微蹙眉,想要说什么,脑中突然闪过砚尘的话,于是挤出个笑容说道,“你也给我出出主意吧,我母亲来了。”
今天太阳从西边升起来的吗?沉荼竟然找自己要主意了?
钱喜呆了呆,早已准备好刺激对方的话不得不收回,诺诺道,“这不是喜事吗,还出什么主意,莫名其妙!”
邬壮壮也被沉荼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带着多看了沉荼好几眼,才接着钱喜的话说道,“对啊,钱喜说的没错,这是喜事。”
“若说是喜事的话,我还至于像如今这模样不想归家吗?”沉荼苦笑道。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母亲的脸,也不知道怎么应对她的请求,更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话。当初自己一走了之。连句告别的话都没说,如今再次相逢,却是觉得近乡情怯了。
她害怕来自母亲的指责,也担忧她的请求……
掐着太阳穴,沉荼探寻道,“不如好吃好喝送走?”
“那你是娘,又不是什么远亲。好吃好喝送走。亏你想得出来!”钱喜扁了扁嘴,不满道,“孝字大过天。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矛盾,但是她既然生下了你还养了这么大,光是这生养之恩,也不至于说好吃好喝送走就算了……”
是啊。这的确是太凉薄了些。
用双手撑住耷拉的脑袋,沉荼不禁烦恼道。“那你们说怎么办?她是来求茶的,还指名道姓要求吴家。吴家跟我情况你们也知道,我,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去开口啊。”
吴家与她的矛盾在座的人都知道。两方势同水火的形势别说沉荼去求了,便是旁人去帮着劝也不是能够说说就好的。一边是希望吴家出手的母亲,一方又是跟自己势同水火的敌人。这还真的是个无解题。
二人对视一眼,都哑口无言。空气中飘过一阵茶香。邬壮壮眼里精光一闪,激动的说道,“既然求茶自然是想寻调茶师,既然如此,我出云茶会这么多调茶师,难不成还满足不了她的愿望?”
“我知道啊,我也跟她有说过,但是吴家的家主的确是这些年来唯一一个有希望冲击茶师的人,她觉得寻吴家放心,其他人她压根就没考虑过。”沉荼一筹莫展,越说越觉得更加困扰了。
钱喜摸了摸下巴,琢磨了半天,突然双手合十拍掌道,“有了!”
沉荼和邬壮壮都转过头看着他,期待他有个好方法能够解了这眼前的困局。
“她也不认识吴家的人,我们随便找个年龄差不多的调茶师,冒充冒充吴家的名头,不就好了吗?”钱喜心里得意,认为自己出了个好注意,忍不住朝二人挑了挑眉头,等待着二人的赞扬之词。
岂料,沉荼和邬壮壮都嘁了一声转过头不再搭理他。他怔了怔,忍不住问道,“难道这不是个好主意吗?你们俩这什么态度啊……”
“我母亲的确不认识吴家的人,但是不代表别人不知道啊。就我上课这会儿的功夫,我母亲身边的嬷嬷恐怕是早已经将吴家的事情打听清楚了,怕是连我与吴家的事情也是一清二楚了,你还想我去骗她?”沉荼泄气般软绵绵的趴在桌子上。
邬壮壮皱着眉头,犹豫的说道,“既然他们知道了,那考虑到你和吴家的事情,应该不会去找吴家了吧?”
若是一般母女的确是会如此,然而,她们并非一般的母女。单从从小到大的经验来说,沉著清是母亲的一片天,她可以为了这天做一切事情,自己的自尊都可以抛弃,更何况是这个自小不惹她喜欢的女儿的自尊呢?
“他们才不会管我呢,要是打我一顿能请出吴家的人,她们恐怕是连犹豫都没有,啪啪啪……”沉荼对着空气做扇巴掌的动作,说道,“一顿胖揍!”
她虽然是不知道沉著清如今到底什么情况,但是从母亲那担忧的神色以及日夜兼程赶到北凉的事情来说,情况定然是不容乐观。沉著清向来讨厌调茶师,如今能让母亲来请调茶师,也是说明有些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既然如此,难道真的要抛弃自尊为了那个狠心的沉著清,到吴家去求他们出手吗?
“唉……”再次软绵绵的趴回了桌上,沉荼只觉得心好累。
钱喜和邬壮壮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主意,见沉荼如今的模样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安慰,只好意思意思的说句,“有需要找我,义不容辞!”之类的话,然后二人难得的一同离开了教室。
教室内只余下了沉荼一个人,她看着空荡荡的教室,思绪却是飘到了未知的地方。
和尚,你说,我要怎么做呢?换你你又会怎么做呢?你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