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阳心里很乱,这样的乱导致她根本没想到去问问沉荼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身上会有血迹。她满脑子的是沉著清的安全问题,以及古月那边到底要怎么处理……
至于沉荼?她没心思去想,人回来了,不就好了吗?
她匆匆的连句道别都没说,便离了沉荼快步往自己居住的客房行去。惨白的日光将沉荼的脸色映得越加的惨白,她站在原地目送着温阳的离去,最后笑着摇了摇头。
早就猜到了不是吗?又有什么好失望的?对母亲而言,除了沉著清,别的没什么好重要的了,哪怕是失了全世界,也不能失了沉著清。
这样沉甸甸的爱啊……
嘴角的笑意很是僵硬,沉荼缓步走在小道中,想尽量让心情稍微轻松一些。空气中依旧是那熟悉的茶树清香,花园也是原本熟悉的样子,就连木槿常用来浇水的水壶都还是放在原位的。
物件摆得久了,也只会累积下时光的尘埃,本质却不会改变;人心却是不一样,晾久了会凉,宠久了会烫,而且还很难测。
白鹭打着哈欠从房间内出来便看到在花园里发呆的沉荼,顿时大声笑道,“你回来啦?你们茶会的采青结束了?”说着他朝沉荼走过去,看着她空荡荡的左右忍不住疑惑的问道,“木槿呢?前两天回来说是给你带日常用品去,怎么没跟着你回来?”
原来她还回来过,失踪也被她解释成了茶会的采青?
苦笑一声,沉荼摇了摇头不愿意说话。
“那傻姑娘不会是被你卖了吧?”白鹭的眼睛睁大,一脸的难以置信,“你缺钱也不至于缺成这样吧。连她那么蠢的人都能下手……”
傻姑娘啊,谁是傻姑娘呢?
沉荼微微低头,说道,“她回来拿什么了?”
“谁知道啊,”白鹭耸耸肩,“大包小包的一大堆,诶。她没找到你吗。这姑娘再蠢也不至于走丢吧?”
跟沉荼和木槿相处久了,白鹭对二人的事情也上起心来,听到沉荼问木槿回来拿什么了。他顿时惊慌了——
走丢了还好,总会找到路回来,但是若是被人绑架带走,再卖去青楼。被逼迫卖身……
“走走走,我们去寻她去。”想到一个清白的姑娘有可能要被迫卖身了。白鹭就很着急,一时也顾不得其他的,伸手拉着沉荼就想往外走。
沉荼却动也没动的站在原地,双眼看着白鹭道。“你为什么会那么凑巧的在我需要的时候就出现呢?你作为白家的嫡孙,为什么还要去寻什么茶呢?我也不是一个有名的调茶师,你为什么要留在我身边呢?”
“你在说什么啊。先去寻了木槿再说吧。”白鹭拉不动她,眉头紧蹙。
木槿的教训告诉她。千万不要随便信任他人,所以,她也不信白鹭。白鹭的出现比起木槿来说,更加的巧合,然而巧合太多了的话,反而不让她放心。
“回答我,为什么。”沉荼一瞬不瞬的盯着白鹭,将他的表情尽收眼中,一丝一毫的动作也没有放过,分析着他撒谎和欺骗的可能性。
白鹭根本没心情去管沉荼此时此刻的心情,他满脑子的是木槿可能遭遇的事故,听沉荼还这么多废话,一颗心也由着急变成焦躁了:“木槿都失踪了,你还问我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再说了,本来就是巧合,你想要我怎么解释给你听?废话这么多,寻木槿才是第一要事吧?”
见他神情中的焦急不似作伪,沉荼的心稍安,慢条斯理的将自己的胳膊从白鹭的手中缩回来,看着胳膊上的红痕,她浅浅一笑,说道,“不用寻了,她没事。”她的声音中带有些微的悲悯,又似是嘲讽。
木槿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至于以后如何,又与她何干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鹭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别样的味道,追问道,“你是知道木槿如今在哪儿吗?”
胳膊上的红痕很快便消失了,沉荼又伸手掐了掐,看胳膊上重新红起来,轻微的疼痛让她暂时忘记心上的疼痛,她戴着面具向白鹭微笑点头道,“我不知道她在哪儿,但是我知道她没事。”
她怎么会有事呢,有事的只会是自己而已。若不是云流,若不是看守她的人粗心大意,若不是……
“没事我便先回去休息了。”不欲多说,她脸上依旧是那完美温柔且暖洋洋的笑容,眼底却是凉如坚硬的冰山。
白鹭看着她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满脑子的问号却是越来越多,满腹的疑问导致他忍不住埋怨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还迁怒于我了?”
与沉荼朝夕相对,他自然是知道沉荼那假笑的含义,那代表她生气了,她不开心了,但是……
他也没招她惹她啊,干嘛用那一付皮笑肉不笑的脸那样看自己啊?
突然想起了什么,懊恼地拍拍自己的脑袋,白鹭飞快的撵上沉荼,嚷道,“你跑什么啊,木槿她在哪儿啊?什么时候才回来啊?她做的那一手东坡肘子我可是很久没吃了,你快告诉我她在哪儿啊。”
白鹭好吃,更好美味。木槿别的做得不是很好,唯一一手东坡肘子却是一绝,白鹭自从吃了第一次之后便再难忘记了。如今木槿已经走了这么多天,他答应但是肚子里的馋虫却不答应了,他急迫的想知道木槿何时才回来,他好想吃那东坡肘子。
沉荼看着他一脸的馋相,心里无端升起一团火,她忍了忍,耐着性子说道,“她没事,你别问我了。”
“什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