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咏洁没有说话,带着她进了内院的上房。
到了屋里,确认周围没有人了,沈咏洁才一把拉住盈袖的手,低声斥问道:“怎么回事?你一个人来南郑国的?没有带丫鬟婆子,还有随从护卫?”
盈袖满脸热泪,抱着沈咏洁呜呜哭道:“娘……娘……我终于见到你……”
小磊也围了过来,伸臂抱住娘和姐姐,一边安慰她:“姐姐。莫哭,莫哭。小磊没事,娘也没事。”
沈咏洁也跟着安慰盈袖,“瞧你。都嫁人了,还这幅样子,若是东篱知道了,你怎么办呢?”
盈袖的哭声一顿,然后以更大的声音哭了起来。
沈咏洁的心都揪起来了。紧张地问道:“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你的亲事……你不会没有成亲吧?!”
盈袖忙摇头:“不,不,我成亲了的!”
“那你哭什么?”沈咏洁很是奇怪,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你成亲了,怎么还一个人来南郑国?谢东篱就肯放你一个人出来?!”
盈袖深深地垂下头,用手捻着腰间的缎带,慢慢跪了下来,低声道:“他病了,去庄子上养病了。我是一个人偷跑出来的……”
“偷跑!”沈咏洁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她用手指头狠狠点了盈袖的额头一下,“你这个不孝女!你要气死娘是不是!”
“娘,您别骂姐姐!”小磊看见姐姐跪在娘亲面前,忙抢上前护着盈袖,“姐姐肯定是着急了,所以才丢下姐夫来找我们!”
沈咏洁狠狠瞪了盈袖一眼,又问道:“那你是如何知道我们在南郑国的?”
这个距离可不是一般的远,她可不信盈袖是自己想到的。
盈袖思来想去,她不敢把师父的事说出来。就只有把别的情形都说出来了,不然娘亲这一关真是难过。
“娘……”她伸手拉拉沈咏洁的手,“娘,您别生气。您听我说,是这样的……”说着,她从发现沈咏洁失踪那天说起,一直说到她终于得到幕后之人传讯,让她在跟谢东篱大婚的仪式上当众悔婚,就告诉她沈咏洁和小磊的所在之处……
沈咏洁听得捂住嘴。紧张地道:“天啊!你不会答应了吧!”
盈袖苦笑,道:“我差一点答应了……”
“为什么是差一点?”小磊好奇的问道,他甚至给盈袖沏了一杯茶,捧着给她送了过来。
盈袖笑着接了过来,“谢谢小磊。”又道:“因为后来大婚的时候,在拜堂之前,谢五爷突然吐血晕倒了,这个大婚没有进行下去,我也没法当众悔婚。”
沈咏洁听得皱起眉毛,道:“这可怎么办?那你这算是成了亲,还是没有成亲?”
盈袖一窒,想到自己其实已经失|身了,再纠结这个大婚仪式真是有些本末倒置,所以她呵呵笑了笑,顾左右而言他,“娘,您和小磊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不给我送封信呢?我都要急死了。”
沈咏洁看了她一眼,把自己和小磊的情况也说了一遍,末了,道:“也就开始一天很受了点累,后来第二天我们就从地窖里被接出来了,想来是因为你找人给元应蓝和元应佳下了毒的缘故。”说完她轻轻拍了拍盈袖的肩膀,夸她道:“做得好!当机立断,确实是一着妙棋!”
现在想来还是有些后怕。
如果盈袖没有反应迅速,马上给对方手里最重要的两颗棋子下了毒,她和小磊肯定难逃一死。
她死不足惜,可是让儿子陪她一起死,她会死不瞑目!
盈袖本来还担心沈咏洁会说她做得太狠毒,没想到居然被夸奖了,心情顿时好了许多,笑嘻嘻地道:“娘,您不怪我就好。我其实也不是要他们的性命。总之,只要我们平安回到东元国,他们自然能活。如果我们回不去,那对不起了,要怪就怪他们自己。——他们不给我们活路的话,我们也不用给他们活路。”
沈咏洁欣喜地点点头,“袖袖,你真的长大了。”
就算没有娘在身边,这个女儿也能独当一面了。
三人正兴致勃勃地说着别后之情,突然听见一个女子在门外回道:“夫人,外面有东元国的质子元亲王要见这里的主人,请问您让他进来吗?”
沈咏洁皱了皱眉头,“他来做什么?”
盈袖也是心里一动,道:“娘,您和弟弟先躲起来,让我出去会一会他。”
沈咏洁见盈袖戴的假面惟妙惟肖,完全看不出破绽,便点点头,“去吧,小心点,记得你的声音要改一下……”
盈袖俏皮地眨了眨眼,声音陡然变得很是低沉,“娘,我其实可以用别的声音说话的!”
今天她在城里跑的时候,其实是故意用自己真实的声音叫喊的,她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在南郑国京城里转一圈,看看能不能碰到沈咏洁。如果不能碰到,那让沈咏洁听到她的声音也是好的。
结果是天从人愿,不仅听见了,还遇到了!
其实就算没有在街上遇到,也会在这宅子里遇到,所以并不是真的是碰巧,只能说是偶然中的必然。
盈袖整了整衣衫,咳嗽一声走了出去,道:“这位姐姐,您带我去看看元亲王。”
冬雨打量她一眼,转身就走,带着盈袖来到外院见客的地方。
元健仁心神不宁地背着手,在厅里走来走去。
从东元国传来的消息,沈咏洁和小磊,还有盈袖,应该都来了南郑国啊,怎么到现在都一点消息都没有?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