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怡此言一出,当即四座哗然,就连一向谨守宫规的永和宫的奴才们也纷纷忍不住掩口惊讶。
森严内宫之中,外臣女眷擅入禁地不说,还公然勾引阿哥?!就算两方是已有婚约之人,这样做也未免太骇然听闻了些。
而殿上高坐的三宫主位也是神色各异。
德妃娘娘眼睛一瞪,一时惊呆在了那里,半天没有言语。
荣妃娘娘则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等着看戏的样子,悠悠的端起了茶盅,漫不经心的喝起了茶。
而这话似乎是给了惠妃娘娘一个大大的惊喜,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光彩让人看了心里不由得一紧。
好一会儿富察漪绣才不可置否的反应过来,不过这次她没敢轻举妄动,而是愤愤的瞪了欣怡,冷冷的问道:“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今日之前毫无瓜葛,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纳喇欣怡此时看都没看富察氏一眼,而是先探寻的看向了上座的德妃。
德妃娘娘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已经变的清冷,她看向富察氏说道:“本宫以为纳喇氏小姐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倒是富察小姐为何会有此一问呢?难道你自己做下的事情,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漪绣转过头,一双杏眼肆无忌惮的盯住了德妃,“娘娘的话说的好生莫名。臣女都还没承认她所说的话,娘娘怎么就先责备起了臣女来呢?”她富察漪绣虽然冲动些,可也不是傻子,这里面的不对劲她眼下还没想明白,但也绝对不肯让人就这样轻易给陷害了去。
“人证物证俱在,富察小姐再抵赖还有什么意思?”荣妃放下茶盅,不冷不热的说道。
“娘娘说人证物证俱在?就算这纳喇氏是人证了,那物证是什么?”漪绣说到这里已经咬紧了后槽牙,仿佛恨不能把谁给生吞活剥了似的。
荣妃不悦的皱了皱眉,“物证?”随即冷笑了一声,“刚才我们那么多人看见的你‘衣衫不整’样子,要不是德妃娘娘仁厚,顾忌你富察家的颜面,让你先穿戴了,这会儿只怕你还是……你居然还有脸问什么是物证吗?”
荣妃的话无异于是再度当众打了富察氏一记耳光,慢说是漪绣,就连在旁边刚要为女儿鸣不平的富察夫人都收住了后面的话。
“荣妃妹妹这样说就不对了吗。”惠妃突然摆出一副和事老的姿态来,“好歹这富察氏也是名门望族,这次是准备和皇室联姻的,又有谁能想到他们家的女儿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呢?就算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咱们总还是要顾忌些的,所以妹妹的话还是不要说的这么重了。”谁知居然是换了种方式烧底火。“点到为止,多给富察家留些脸面才好。”
荣妃虽然不喜惠妃的落井下石,但还是配合着笑道:“惠妃姐姐所言极是,妹妹记下了。”
富察漪绣这会儿只恨自己不能当即昏死过去,再这样下去不说自己的清白还能不能证实,就是让她们这样一人一句也能羞愧死了。
念声一直在德妃身后安静的垂首站着,几乎都让人忘记了她的存在。
胤祥看着念声攥紧的双拳,微微颤抖的身子,知道念声此刻已经在尽她自己最大的努力隐忍着,透过这样的细节,他几乎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念声的愤怒和绝望。胤祥此时也是愤怒的,他很清楚自己是被算计了,只是一时不知道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做这么大个局,把自己一个堂堂阿哥也算计了进来。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如何让念声相信自己是无辜的,相信这一切都是个误会。
德妃冷静许久,才再度开口道:“富察小姐,正如惠妃娘娘和荣妃娘娘所说,这件事情在大家的眼里已经是清楚明白了。既然你一口咬定自己是无辜的,那本宫也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把前前后后的事情再解释一遍。”德妃略顿了一下,接着强调道:“但是如果你还是不肯说实话的话……”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
富察夫人终于再也坐不住了,离座走到自己女儿身边跪下道:“求各位娘娘垂怜。”
惠妃看见富察夫人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突然觉得出了一口恶气,虽然富察氏不曾得罪过她,但能看着德妃的客人,以后的“亲家”能有这般凄惨的情形,她也还是觉得十分解气。“富察夫人,您这话说的就不是了。令千金如果没有做错事情,我们自然谁也不能冤枉了她去,可要是真的她不自重……只怕谁也救不了她了。”
“额娘!”漪绣拉住了自己额娘衣袖,“女儿没有做错什么,您不用这样低声下气的去求她们的。”
“漪绣!”富察夫人到底是见惯人事,她已经察觉了今天的事情多半是有人刻意陷害为难导致,而刚刚惠妃说的话更让她惊觉不知不觉间自己和女儿几乎已经没有了翻身的可能性,而眼下她所能做的就是把事情对家门和女儿的影响降到最低,所以富察夫人喝止了自己女儿的话。“三位娘娘,小女不懂事,多有冒犯了。还请娘娘们看在她尚且年幼的份上多多包涵。许是今日事出突然,小女也受了些惊吓,才会多有失礼。不知可否容老身和小女单独说几句话,也好把话问的明白了,再来回娘娘们。”
刚刚还在怀疑富察漪绣是死不认账的三位宫中主位此时倒不怕富察夫人教唆富察漪绣乱说话了,反而十分默契的对视之后就点头允了。
德妃为了彰显自己对富察氏母女的尊重,甚至吩咐人给她们准备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