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声冷笑一声,“你得了我阿玛的令,一大早把我扰起来,就是为了让我在这儿听你吞吞吐吐的耽误工夫的吗?”
陈规被念声逼的没了办法,只好说出了实话。“还有说是小姐您命格太硬,压了那纳喇家的小姐,日后是主妻妾不和,人丁不旺的凶兆……”陈规好不容易说完了,也已经不敢再抬头去看念声。
“没了?”念声的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没……没了。”陈规心想这要是还有什么,他今天大约是不用活着回到老爷身边去了。
念声略一沉吟,“老爷是让你看看我有什么话要带给他吗?”
陈规忙点头称是。
“你去回老爷的话,就说坊间传言之事暂不必理会,只请他查清纳喇氏真病假病才是当务之急。”念声的话里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也没有任何情绪,仿佛这是一件与她无关紧要的事情。“你快去吧。有什么话再来回就是了。”说完就打发了陈规出去。
经过这么闹腾,再睡下是不可能了,念声只好让挂蟾伺候洗漱,传了早膳到自己房里吃。
挂蟾因为看不出念声的心情好坏,所以也不敢多话,一直憋到自家小姐坐下用膳,她在旁边伺候着,才敢开口小声问了一句,“小姐,您就一点儿都不担心吗?”
念声喝了两口粥,伸筷子夹过一个小饽饽,“担心什么?”
“陈规最后说的那句话啊。”挂蟾有些着急的说。
念声把手里的小饽饽吃下去了一半,才不慌不忙的说,“哪有什么好担心的?嘴长在人家身上,人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呗。她现在是病了,才有这个话传出来,她要是将来好了,又算是什么?退一万步讲,她要是真的病的七死八活的最后不能入府了,那也是她自己福薄,不堪眷顾,关我什么事儿?”
虽然挂蟾明白念声的话不无道理,但是毕竟离着大婚的日子就剩下三天了,这个节骨眼上传出这样的话来,不明摆着是给自家小姐添堵的吗。“这帮子小人的嘴也太毒了些,还专挑这样的日子里说,实在可恨的紧。”
念声倒是全不在意,“再者说了,她是真病假病都还两说呢。”
“小姐你的意思是?”
念声要过手巾和茶,“我看不透纳喇欣怡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就说她来咱们家的时候是按照她阿玛的意思做戏给我们看,可你不觉得这戏除了有点莫名其妙之外,角儿自己的表现可没有任何破绽。她演戏是为了‘示好’咱们,谁知道她会不会再为了点儿别的什么而诈病呢?”
念声两句话一点拨,挂蟾就明白了自家小姐现在全不在意的原因。
“其实不怕和你说了,我压根不相信她是真病。”念声撂下手巾,起身准备换了衣服去马尔汉夫人那里请安。“非年非节,也不是初一十五,她好端端的拜的什么月?谁家瞧病不是只和一两个大夫往来,药吃下去有没有用还要三五日才能看出分晓,怎么才没几天的光景吴尔敦就遍请名医了?”
挂蟾听着信服的点了点头,“小姐,你这样一说还真是这么个道理。”挂蟾帮着念声换上衣服,“所以您才什么都没说,只请老爷先打听了清楚了。可如果纳喇家是有意诈病,必然对消息封的很严,咱们怎么才能知道呢?”
念声整理着自己的领子,“要是诈病必然有诈病的目的,而这个目的必然会牵扯到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儿,那这一环一环的扣起来,保不齐哪一环上就有我们想看到的缝隙。”
挂蟾扶着念声在梳妆台前坐下,要替她把头发再梳一梳。“要是让奴婢知道纳喇氏诈病是为了给小姐抹黑添堵,日后奴婢定然要她好看的。”
念声看着铜镜里挂蟾气鼓鼓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劝说道,“你的好心我知道,但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可要改改了。她将来也是有侧福晋之尊的,你这样称呼她就是犯忌讳的事情。还有,你打算怎么让她好看啊?抓花她的脸吗?”念声说着自己先笑出了声。
“小姐!”挂蟾不好意思的跺了下脚。“人家不是担心你吗。”
念声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她继续,努力正了神色说,“后面的话是玩笑,前面的你可要做到,将来我们是不能让人家抓到这种错处的。”
挂蟾看自家小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