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念声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再度决堤而出。
关柱正在外面和阻拦他的下人们使横。“小爷今儿还就非进去了。你们谁敢再拦一下试试?”小小的人颐使气指的冲这一众人喝道。
挂蟾按着念声的交待的,脚不沾地的跑去求关柱,也不顾上详说,只说念声挨了打,还被罚了去跪祖宗。
关柱一听说了,连衣服都不等穿好,就撵着挂蟾往供奉祖宗牌位的院落来。谁知道门口的仆从却守着规矩不肯轻易放他进去。
最后还是跟着关柱的小厮机灵,仗着底下人也不敢去瞎问,就和看守的人说是太太让少爷早上进宫前来看看七小姐的,才让关柱冲了进去。
“七姐,七姐,你在哪呢?”关柱可没那么多的顾忌,“哐”的一声就推开了门,看见念声一个人在那站着,二话不说就扑上去抱住了念声的腿,扯着她的裙角就往外走,“七姐,走,你给我走。”
关柱见自己又拉又拽的半天,念声就是不动,抬头背屋外照进来的光再一细看,才发现念声满脸都是泪水。关柱有心给念声擦擦眼泪,奈何身量不足,踮着脚尖也够不着,急的哇哇直叫。“七姐,你告诉我,谁欺负你了?我,我找他去!七姐,你是不是挨打疼的啊?那我找额娘去?七姐,你倒是说句话啊!”
念声呆立良久,听见关柱提到“额娘”两个字,才跟回魂似的低头看了一眼他。
关柱一见念声有了反应,赶忙拉了她的手,只觉得所触一片冰凉。“七姐,咱不在这呆了,这冷。”看着念声眼睛里的一片死寂,关柱下意识的握紧了她的手,“七姐,我冷。”
念声蹲下身子,看着弟弟脸上稚嫩却担忧的表情,再回想方才母亲的苦苦哀求,忍不住一把把关柱搂在怀里,把脸埋进他尚还单薄的肩上嚎啕大哭起来。
小小的人一下子就僵住了,关柱从未见过自己七姐哭,就是从前因为顽劣被阿玛罚,别的姐姐都哭的不成样子了,七姐也还是一副笑盈盈不在乎的模样。在关柱幼小的心里,七姐是比额娘还要温暖坚强的存在,是那个他永远都可以依靠的人。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此时却在他的肩上哭的如此的痛……关柱虽然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了,但他还是抬起了小手,轻缓的,一下一下的拍在念声的后背上,就像平日里念声哄自己一般,嘴里还反复念叨着,“没事了。哭吧,哭出来就好了。还有我呢,别怕哈。”
念声一下子宣泄出来心里的憋屈顿时就觉得好多了,又听着关柱这一套不伦不类的说辞,眼泪很快也就消散了。就着关柱肩膀上的衣料蹭掉了眼角的泪,念声低沉的说了句:“姐没事了。你能不拍了吗?”
关柱终于听见念声说话了,心里顿时跟卸下一块大石似的,手却没停下,“为什么?你平时不都这么哄我的吗?”
“因为我鞭子都挨在背上了,你拍的我疼。”念声认真的说。
“……”关柱的手停在了半空,然后慢慢的收回了自己身侧。“那我不拍了。”随即又说道,“那咱走吧?”
“去哪?”念声依旧抱着关柱没撒手。
“回去啊。我送你回你屋里去,然后我还得赶着去上书房呢。”关柱格外认真的说道。
念声故意的在关柱肩膀上蹭了蹭鼻子,然后发出很大一声擤鼻涕的声音。
吓的关柱二话不说就推开了她,一脸嫌弃的叫唤道:“七姐!你干嘛呢?这是我才新换上的呢。”边说边努力扭头去检查,想看清到底脏在哪里。
看着关柱皱着眉头挤成一团的小脸,念声心情好了很多,忍不住抬手又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虽然还是笑不出来,打哪眉眼间多少轻松了些。
念声站起身来,拉了关柱就往外走。
外面的下人们看见念声领着关柱出来,明知道太太要罚小姐跪在这里,但是也并没有说要跪多久,所以一时不知道该不该阻拦。
趁着众人愣神的功夫,念声只管拉着关柱就出了院子。“七姐送你回你院里?”念声低头问关柱。
关柱叫过身边人问清楚时辰,撒开了念声,一副正经的样子说道:“七姐回去好好歇着吧。我就不回去了,这时辰赶去书房都怕是要完了呢。晚上回来我再去瞧你。”说完不忘冲念声躬了躬身,带着人就走了。
念声看着幼弟远去的背影,想着自己刚才还把他当个娃娃一样揉搓,这会儿子在人前他已然有了贵族子弟的风范,还真是有趣的很。
挂蟾见念声很快出来,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跟上来问念声要如何回去。
背上的伤依旧疼的很折磨人,但念声还是说要走回去,“大白天的抬来抬去的像什么样子?”
兆佳马尔汉大人府里自这一日起,七小姐称病暂不理事,一应事务皆交还由马尔汉夫人亲自打理。
关柱辞别了姐姐,带着人紧急赶忙的往上书房赶,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
好容易挨到中间师傅放了休息,关柱丢下书,也不顾十六阿哥如何了,就只顾跑着去找随从拿点心吃。
十六阿哥从后面跟出来,追着喊着关柱问:“你今天是怎么了?师傅上课的时候尽听见你肚子咕噜噜的叫了,害的我都分神了。”
关柱回头正要答话的功夫却不知怎么的,原本应该空着的路上竟然凭空多出“一堵墙”来。关柱回头一看,二话不说就跪下行礼。“四贝勒吉祥。”
十六阿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