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在栖安里,众弟子都知晓有一位从未在外人面前露过脸的师叔,你可知晓,这位师叔是个怎样的人?”沈流苏跟在他身后,白嫩嫩的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手上的树叶,甚为好奇。
耳边听到这个同门,段以宿冷哼了一下,似是有些不悦,“别说你没见过,我都没见过。”
老头子当年,收了个小丫头当他师妹也便罢了,毕竟人家也算是有些修为有些来历的人,可那个所谓的师弟,也不晓得是个什么来头,老头子仙去之后,便瞧见他带着一枚老头子的贴身信物过来,什么也没说就这样住进了栖安,丝毫不把他这个师兄放在眼里!
再说了,他也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人,平日里对待座下弟子也算是和蔼可亲,纵然他来路不明,他也不会刁难于他。
可他倒好,同他说话,面都见不着!
自打他那一日拿着信物过来,说要从今日起便常住栖安,便径直霸占了老头子原来的闭关之处,也不通知任何人,比在那在入口处封了结界,连他这个师兄都别想靠近一步。
真是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
沈流苏瞪着小圆眼,望着段以宿的修长的背影,有点小惊讶。
“连师叔都没见过?”
她还以为只有她这样子的小弟子才没什么权力看一眼,没想到连段以宿都没看过!
“你的那个师叔啊,架势比我这个师叔要大的多了,想见他一次,还得通传。”身为栖安里辈分最高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做这样降低自己身份的事?不见那便不见就是了,眼不见为净的道理他还是懂的,省的没事找事。
“你个小丫头,要是想要见你那师叔,找你的灵君师兄比找我这个师叔有用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沈流苏在听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的闻到了浓浓的酸味儿,那种不甘心的语气。
沈流苏甚为无语,只得干笑一声。
“对了。”段以宿仿若忽然想到了什么,放缓了脚步,与沈流苏并排行走。
“我记得,你叫沈流苏,有姓氏,莫不是你得道之前是凡人?又或者你祖上,是凡人得道成仙?”
仙界里的神仙来路不同,或自上古时期便就是仙,也就是所谓的生来就是神仙,或妖魔鬼怪得道成仙,或凡人修炼成仙。
这些个神仙混杂在一起,也不似在凡间,还能从你身上散发的气息判断你是人是妖,在仙界,大家身上都浓罩着飘飘然的仙气,自然是瞧不出来前身乃是什么。
可若有谁当真闲来无事,偏要将这些个神仙分出个不同来,就像段以宿这种人一样,倒也好寻得规律。
上古遗留下来的神仙,除去天女之外,也便只有七大上仙中的苍凌和休落二人,化拂此弦等上仙虽说也算是神仙里的纯血种,却也并非上古神仙,因为他们乃是上古仙人的后代。
故此,除去这些“贵族”,遗留下来的也便就是龙蛇混杂的各路修仙人士。
想要分辨这些个仙人前身是人是妖,瞧他的名字便好。
有姓氏的,必然是凡人修仙而成,不然便是祖上乃是凡人,没有姓氏的,便就是大千世界花草树木龙鱼蛇虫化作人形得道成仙的。
沈流苏有姓,姓沈,那便毫无疑问,与凡人有些个关系。面对段以宿这样一问,沈流苏笑了笑,摇头说道:“我不记得了,我是被锦鸢姐姐捡回来的,师父说我叫沈流苏,我便就叫沈流苏了。”至于为什么,她不知晓,也没问过,现在想想,自己当年还真是不思进取,从来不会问为什么,难怪别人个小师妹什么的已经可以出去修炼了,她还得待在这栖安里。
段以宿皱着眉宇,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师叔也有姓氏,莫非师叔也是凡人修仙而来?”沈流苏歪着脑袋有些疑惑。
段以宿倒是觉得没什么好避讳的,干脆的点头。
“是啊,我十二岁那年在一座仙山的山脚下遇到了我的师父,便死皮赖脸的求着他收我为徒。”段以宿笑着,想起当年自己趴在地上死死的拽着老头子的衣角不肯放手的场景,不禁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叹。
如若当初没有那般死皮赖脸,老头子也不会那般无奈的收了他当徒弟,如今,也便没有了段以宿这个人。
只能说,一切皆因果。
“师叔。”沈流苏轻声唤道。
“嗯?”段以宿扬起声音应答。
“我们......为什么不用飞的?”这荒山野岭的枯骨战场,先不说刮起的阴风凉飕飕的,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惊悚感,但说这还看不到尽头的地方,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徒步行走,聊着这些个有的没的,岂不是浪费时间?
被沈流苏这么一问,段以宿恍然大悟,顿时傻愣。
是啊?为什么不用飞的?
“咳......那个什么,作为一个仙家,不要总妄图用自己的仙法做任何事情,纵然是一件小事,亲力亲为断然会给你的修炼带来很大的启发,不知,你懂不懂师叔的意思。”
段以宿单手背后,挺直了身子,颇有些讲道的模样,点化半懵半懂的师侄。
沈流苏听了,觉得有些道理,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也懂了。
可是既然都说了是为了修炼而锻炼,那他这是在做什么?
沈流苏还不明白段以宿此举是何用意,段以宿便已经不耐烦了。
“还不跟上?”皱了皱眉,单手一挥便取了片云下来,抬脚踩了上去,回过头来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