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念慈呆了呆,果然!
“不是几年就发一次吗?爹,你这么奇怪干什么?”
段相真恨不得敲开她的脑袋:“这次尤为厉害,不少地段的河堤全被冲毁。已经得知的消息,死伤了几百百姓了。后续还会更多。”
杨念慈心一个劲儿的下沉,能不多吗?不然能逃荒到京城来?
轩辕在一边冷笑:“虽然洪灾不可避免,但如今圣上在位期间,还未有过太大的伤亡吧?”
杨念慈不知脑袋怎么转的,问段相:“所以,皇上要下“罪己诏”了?”
段相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这个闺女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轩辕不自在的咳了咳:“惜儿,我猜岳父大人的意思是说,恐怕不只天灾,更有人祸。”
段相意外的看了轩辕一眼,这小子脑袋灵活的很啊。
点点头道:“之前,你说雨水过多恐有洪灾之时,爹留了心,查了些…果然发现有些不妥之处。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恶劣的后果,时间上来不及补救了,心存侥幸只盼老天爷开眼,没想到还是避不过去。”
段相叹息着摇头。
杨念慈也跟着着急:“那怎么办呢?”
段相又叹了声:“只能事后补救安抚了。你爹可是管着户部呢,这钱粮之事儿自然不让。”
杨念慈忽然想到之前他说端王正在挨骂,不禁问道:“爹,是不是皇子的党派之争啊?”
段相看她一眼,这会儿脑子又正常了?
“爹,你别拿这种眼光看我,我不是傻子!”
段相心里叹气,就怕你这时傻时疯的。
因有轩辕在跟前,并未接话:“别管这些。我得赶紧再进宫,尽早将赈灾的事情落实下来,也能多救些性命。”
杨念慈见他又急着往外走,喊了声:“爹,还要准备药材啊,应对水后瘟疫。”
段相头也没回的点点头,也回了句:“赶紧回家,没事别乱跑。”
还没尽兴虐到段四的杨念慈只得悻悻的回去,轩辕安顿好她们娘俩儿也行色匆匆的出了去。
杨念慈想着现在两人关系也并不怎么亲密,倒也没多问。
宫里,端王和平王各自被两个小太监搀扶着出了大殿。两人均是一脸屎色。
今早,收到南边发生洪灾的折子,老爷子看了当即跌了脸,吩咐下边立即准备赈灾,转头就将两人叫到御书房,好一顿呵斥!
只因为,老爷子如今年岁大了,也只有两个儿子,不少政务慢慢分到两个皇子手上,谁知今年出了如此大篓子。
两人心里明白,老爷子自诩为圣明之君,想在史书上留下光辉一页,眼见一辈子心愿即将达成,若是这次死伤惨重,那就是帝王不贤上天降灾的黑暗一笔,临了临了,被坑了一把,能不火吗?
只是,训就训吧,不能让咱们站着听训吗?
于是,端王和平王两人端端正正跪在没铺厚毛地毯的金砖上,从上午跪到了下午。
双腿不能动,身子不能弯,头还要低垂着,重心大半都在膝盖上。时间没多久,两位王爷心里直骂丈母娘,看着老爷子声势越来越凶,直叫苦不迭,祖训后宫不得进御书房更不得参政,两人是别指望着亲娘来搭救了。至于大臣,呵呵…恐怕这会儿有多远躲多远了吧?
从微痛到刺痛到剧痛到疼痛难捱,再到痛到麻木,两人也经历了不同的心路历程,什么惶恐怨恨愤怒不甘,最终只变成一个想法:老爷子怎么这么能说!
皇帝骂人也是耗费体力的,最后皇帝连饮了两杯茶水,冷冷道:“都下去吧,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给朕递折子上来。”
两人激动的要哭,可完了。
谁知,这时又有加急公文递上,又有一处河堤被冲毁,淹没了几个村庄。
老爷子看了心火又腾腾升腾起来,抓着一把折子往两人头上一砸:“滚!都给朕滚回去反思,没有传召不得出府!做不好事儿的小畜生!”
可见老爷子是气得狠了,连小畜生都骂了出来。
端王再维持不了温润的形象,嘶嘶吸着凉气,两只膝盖这会儿恢复了知觉,直恨不得砍了去才好。不由冷冷看向旁边同样呲牙咧嘴的平王。
“哥哥真是被弟弟累得好一顿训!”
平王一听这话,眼里闪过厉芒:“皇兄说得哪里话?怎么是弟弟累的?”
端王冷笑,事已成定局,谅他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今年春上,父皇专银用于修缮河堤。弟弟不会忘了吧?当时是谁人接了手?”
平王双眼一眯,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得赶快找舅舅商议。
同样冷笑道:“弟弟清楚得很,那几处州府安插的谁的人。”
端王一顿,轻蔑一笑。责任也有轻重之分,还是护好自己吧。
两人在殿外耍嘴皮子呢,忽然间一个小太监捧着折子急急跑了进来,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看见了对方眼里的慌乱。
“快走。”
“快走。”
早已来接两人的内侍们,顿时几人一起架起一位主子飞快离去。
没过多久,屋里传来一声剧烈的茶盏碎裂声。
“混账!”
端王被直接送到了柳王妃那,柳王妃大吃一惊,急忙扶他在床边坐了,自己半跪下来,挽起端王的裤腿,只见膝盖肿大了几圈,青紫红黑,看着人直心里打颤。
柳王妃平日里再淡定的人也不禁发了慌,让人取了红花油,抹在手心里,道了声:“王爷,您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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