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盛青目光随着液晶电视的画面而流转,推过慕信递来的晚饭,眼底泛起丝丝清冷来:“你真以为,这里他找不到?”
或许之前,她会沾沾自喜,逃脱他的魔掌。
可现在,在戴套套和那男人做爱都能怀上孩子,她还敢质疑他的能力吗?
慕信随手将晚饭放到茶几上,自个儿也窝在了沙发上,眉心浮现为难:“我可不怎么会伺候着一个刚生完孩子的女人。”
“哟----”故作诧异地踢了慕信小腿一脚,凌盛青这话说的阴阳怪气起来,“难不成,岑念念肚子里的不是你的种?”
“哎,女人。这和她怀的是不是我的种有毛关系?”慕信压下眉眼,显然有些不悦。
“下月一号,我要去参加一个婚礼。”托着腮帮子思忖了一会儿,凌盛卿语出惊人。
慕信白了她一眼:“不躲你前夫了?”
“岑念念大婚。”
“……”
难得看到慕信吃梗的脸,凌盛青不由多看了几眼。
猛地止步,抬头。
苏卿怔怔地提着刚从超市买来的日用品,望着铁门。
“咔----”
一只修长好看的手从侧边伸出,缓缓推开爬满铁锈灰尘的门,咯吱咯吱的声音,每一下听得苏卿差点儿眼泪掉下来。
“我在。”
简单干净的两字,苏卿的心莫名地安了不少:“进去看看。”
没有蛊惑,白敛低沉的嗓音带着无法抗拒的魔力,让苏卿心甘情愿地随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走进那个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的地方。
可誓言总是轻易地被视线打破。
视线落在被白敛握住的掌心,苏卿不由从脖颈红到耳处,浅浅的粉色,抹平了略皱的眉心。
“当心。”
凌乱的杂草长得超过苏卿的半腰,白敛走在前面为苏卿开出一条小路来。
“我们,还是回去吧。”她还是没办法坦然地面对,随着深入,心头的恐惧正在疯狂地蔓延,一点一点地渗透侵蚀着她脆弱纤细的神经。话里带着点哀求的意味。
白敛的手顿了顿,随即大力一揽,将苏卿整个人捞进怀里,眼里多了份晦暗不明……以及,隐忍?
苏卿不确定。
“陪我。”
“抱歉。”咬着打颤的牙,苏卿还是拒绝了。
白敛不怒反笑,眼底竟流淌着难以言喻的情愫,淡淡的,浅浅的,不重,却轻易地刺破了她的心。
“这里,是我妻子的家。”
“……”
“她啊,很自私,却又是那样一个骄傲的人。”他斤豆号。
“不会出于本性地喜欢或讨厌一件事情,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一个多么容易被周遭人带动的,一举一动,都是她的喜怒哀乐。”
“她,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她的家啊。
眼眸一暗,苏卿抿唇沉默了下来。
“她失忆了。”
“……”
白色的蒲公英悬浮在空中,跳着一圈又一圈的华尔兹。苏卿将洒落下来的发丝撩到耳后,目光追逐的蒲公英,瞧着它,落在了院里的一角,安安静静地停歇在一株艳丽夺目的红色玫瑰上。
矮矮的枝干,叶子都少得可怜,可开出的花骨朵却是美得很。
“家里的玫瑰都是妈妈种的。”手指触摸到娇嫩的花瓣,顺着藤蔓下滑,青青的刺早已被打磨成圆圆的钝状。苏卿的眼蒙上一层雾气,“爸爸对花味过敏,每天都戴着口罩进出门,偶尔还是会浑身泛起红疹,却还是乐呵呵地哄着闹着要除掉玫瑰的妈妈。”
顿了顿,苏卿犹豫了一会儿,慢慢吞吞道:“你还是,不要喜欢我妈妈了。”
“呃……”
白敛彻底被囧到了,忍不住上前扣起食指不轻不重地瞧了瞧苏卿的头脑,有些几分泄气:“你啊你……”
到底是怎么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番胡话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