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散的时候,已是凌晨两点多了,白敛喝了点香槟,身子热得很,随手解开了衬衫上的两个纽扣,将车子停到停车场后,离两人的公寓还有一段距离,不由分说地握住了苏卿的手,暖暖地护在掌心里。
凉风拂过柳梢,月牙挂在枝头,很轻易地就勾起埋藏在心底的思念与不安。
“白敛,你们哥几个感情不错。”宴会上,表面上都见着他面色忐忑,其实那也是一种兄弟之间的尊重,不用言喻,只需一个眼神,便能为之两肋插刀。
白敛抬头望着远处的灯光,神色柔和:“嗯。”
“不过,有些事并非是你看到的就是真的。”
白敛嘴角的笑意冷了几分,霍晴的哥哥可不是什么善茬。
苏卿怔怔地看着他一会儿:“的确。”
走到家门口时,门前停了一辆红色的车子,苏卿神色复杂地牵着白敛的手走上前去,白思涵依旧坐在里面抽了根烟:“你怎么来了?”
“你还好意思问!你的东西落在我车上了。”白思涵骂骂咧咧地打开车门跳了下来来到后备箱,“特么还害得老娘受了几个小时的寒。”
费力将矿泉水搬出来时,白子涵借着月光依稀看清了面色沉寂如水的男子,不以为然:“同居了。原以为白少送我一辆法拉利出手算是够阔绰了,没想到还喜欢金屋藏娇这一口。”
说完就将整箱子的水扔在地上,自己挥手道了声再见踩着油门走掉了。
苏卿一颗安稳的心瞬间掉进了冰窟窿,默默抽回自己的手,眼眶红了一圈:“是你啊。”
“白敛,我后悔了。”努力克制自己分崩离析的情绪,苏卿深深吸了一口气,“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嗯。”
“今晚,就一晚,我想一个人。”
“……”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头都快炸开了,耳边嗡嗡地响,洗脸的时候抬头撇到镜子里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袋的自己时,头又隐隐疼了起来,只得用粉底稍稍盖住,为了掩饰自己的面无血色,今天还特地上了一道蜜色的唇膏。
来到b&s律师所打了卡,苏卿打开电脑准备工作,对过的王心妍拿着包子啃得欢快,飘来的香味让苏卿的五脏六肺都快自己吃起来了。
“苏卿,我面包买多了一个,能帮帮忙吗?”
说话的是工作上的同事李俊,模样眉清目秀,生得高高瘦瘦的,比较符合校园里女生幻想的那类王子。
苏卿看了看他桌上的三个面包和递到自己面前的一个抹茶蛋糕,伸手接了过来:“谢谢。”
“喏,要不再给你杯奶茶吧,配着味道更好。”李俊忙不迭地折回去端来自己未喝的奶茶。
苏卿笑着淡淡地回道:“抱歉,我并不喜欢太甜的饮料。”
李俊神情沮丧了一会儿,但转念想到她能接受自己的点心也算是一个值得祝贺的进步,精神振了振:“嗯,那我先过去吃了,不够可以问我来拿。”
这边李俊刚走,一旁的王心妍就旋转着椅子飘了过来,单手搭在苏卿的肩上,乐得跟只小狐狸:“哎哎,苏卿,你说这李大才子是不是瞧上你了?整日地往你这儿献殷勤,我也是同一个办公室的,怎么就没见他对我这么好?”
苏卿肩头一压,没理睬这些话,王心妍手头一空,悻悻地啃着包子转回自己的电脑前。
昨天请假没来,桌子上堆积了不少工作,肚子吃了些东西,胃子里翻滚着酸楚少了些。打开桌子上最上面的一份文件,苏卿越看呼吸就越沉,这是一桩儿童失踪案,孩子的母亲溺死于河中,父亲委托b&s律师所,状告安然幼儿园。
文字的下面附录着几张孩子和母亲的照片,孩子笑得天真灿烂,而母亲,则因泡在河水中的时间过长,全身腐烂不堪。
啪地一声合上了文件,办公室里其他的视线纷纷投来。
“李俊,这件儿童失踪案是由你来处理的吗?”苏卿简单地点头道歉之后,拿着文件走到李俊的身边坐了下来。
李俊疑惑地点了点头:“是啊,我目前正在熟悉案情,再过三天就要开庭了,孩子的父亲也简单地接触过,是个贫苦的司机,但是对于孩子母亲的死却偏执地认为是幼儿园园长干的,不服从警察的调节想要打官司。”
“这事的确没那么简单。”苏卿略略看了下文件,孩子是寄宿在幼儿园,而母亲悄悄地混入幼儿园做了阿姨,父亲一直奔波在外赚钱养家,也就是一周前,母亲溺死于幼儿园附近的一条河里,孩子目前是死是活也不清楚。
“这案子是白律师准许特批的,b&s与其他律师所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对于广大的贫苦百姓,律师费收取的往往只是按他们工资的十分之一。”李俊看出苏卿眼里的不解,笑着解释。
“上层阶级的呢?”白敛应该也算得上资本家主义出产的吸血鬼,不会那么好心。
“同理啊,律师费是收取他们工资的十分一啊,不过----是年收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