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宋思淳怎么谈的,最后他甚至把价钱谈到了宋良辰能承受的范围,当然能承受不代表她出得起。末了还是要求助叶峋,宋良辰说借,叶峋就认真地跟她算了算她持有的股分未来二十多年里的分红,差不多就是这个价。叶峋给她打个折,说算二十年就行,这一亿全额借给她,叫刀子不要动用她那点“零花钱”。
宋良辰听完,无比仇富,但却很痛快地接受支票,这手才接,下手就给了宋思淳。宋思淳接了支票后,把那几个零数了好几遍,才语气特别梦幻地说:“姐姐,虽然我张嘴就是一亿美金,可我这辈子连个零头都没见过。姐,你家霸道总裁真是个万恶的有钱人啊。”
“你怎么谈到一亿的,不是说要美金,怎么人民币也行了?”宋良辰倒不是别的,是怕宋思淳欠什么人情,小孩子家家哪知道欠钱好说,欠人情麻烦呢。
“没什么,他们一直想要我手上一个程序,又舍不得出钱,我又不缺那点钱,干嘛要把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贱卖给他们。这回跟他们谈是拿那程序作交换,不过你别多想,钱我也没少要,左右那程序我不卖给他们,他们过个两三年也能弄出来。”宋思淳说着又话题一转,讲起家里人来:“我回去就跟家里说过你的事,爸妈说你举行婚礼的时候他们会过来,还想问问其他宋家的人会不会来。他们年纪大的人就这样,总想着找到失散的亲人,据说国内还有祠堂供着族谱,族中亲眷很多。我们这一家子几代单传,一直孤悬海外,认族归宗的心就更迫切了。虽然这些我不是很懂,但爸妈听到就直掉眼泪,激动得不得了,我想对他们来说应该很重要,所以还请你联系一下能主事的人。”
“记得小时候爸爸带我去过祠堂。宋家在国内的人不多,宗族的事似乎是爸爸在管着。现在的话,应该是大堂哥,他人在法国名叫宋希。前年我还见过他一面,我有他电话,我把他的电话给你,叔叔婶婶可以直接打电话给宋希哥。宋希哥是个很认真负责的,只要能说得清楚。认族归宗的事不难。”宋良辰说起这个来,又叹口气,流落海外诸国的亲戚多少是一代一代传着传着就断了联系。宋良辰虽然不是宋家长大的,但因为宋希他们一家子,还有小时候去祠堂的经历,让她对宋家还是很有感情的。
家族这样的存在,根植于国人骨血与文化里,没有就算了,有就一定是树大根深,看着就让人想要到树下来。祖辈余荫。枝枝桠桠的血脉,既是势也是力,更多的时候是漂泊无所依的灵魂的理想归属。
忽然说到婚礼,宋良辰就沉默了一下,因为就在月底,预产期在七月底,四月底她都六个月了。不过据医生讲,后三个月才是真正不想动弹的时候,且看她现在的体质,六个月估计也就微微隆起那么点。再加上有陆曜临时上阵的孕期营养师看着。不但肚子不会发得跟蒸包子一样,身材也可以控制得很好。宋良辰天天设计漂亮衣服给人穿,自身也爱穿漂亮衣服,当然希望自己能继续保持身材。
把宋思淳送走。宋良辰忽然就失去了所有兴致,花出去一大笔钱,想要的t台效果能达成,本来应该兴奋不已的,但此时此刻,她忽然只想抱着软软的大羽绒抱枕趴着。窗外初夏的阳光跳进来。洁白的光照在满屋子深蓝浅蓝上,整间屋子如同深海一般。往常,这会是宋良辰最喜欢的感觉,不过这时候却莫明想到那个“蓝色容易使人心情忧郁”的说法。以前不信,现在却信了,因为她真的觉得自己情绪瞬间沉到谷底。
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心情不好了!
“产前抑郁?又或者婚前?”宋良辰也算久病成医,这种心理上的问题,自己都能“诊断”出一堆来。不过想来想去,觉得不搭边,倒只像是失去了对生活的期待而已。
莫明其妙就这么失去期待,宋良辰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上一刻还好好的兴致勃勃地讲着时装发布会,下一刻就“忧郁”得不能自抑。宋良辰自己都想敲开脑袋,好好看看里边装了些什么鬼东西,就是孕妇情绪易变,也不带变得这么快的。
叶峋打开门,见屋里没灯,还以为家里没人,想着宋良辰到饭点了还在工作室,叶峋就拨了宋良辰的手机。还没接通,叶峋就把电话给挂了,宋良辰的手机铃声在楼上响起来,要么是没带手机,要么是人就在楼上。上楼推开门,屋里也没开灯,叶峋伸手“啪”一声把屋里的壁灯打开,这才发现人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窝着。
七十乘七十的大抱枕被宋良辰两个当垫,一个小点的抱在怀,还有一个长枕枕在脑袋下,另有两个扔在旁边散放着。宋良辰床上地上飘飘窗上沙发上,永远是数不尽的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枕头,有羽绒填充的,有荞麦填充的,还有芦花的、麸皮的、茶叶的、鲜花填充的。
叶峋拉了两个枕头来也坐下,伸手戳向宋良辰的脸蛋:“怎么了?”
宋良辰好半晌没动弹,过半天后坐起身来,正儿八经地看着叶峋说:“产前抑郁。”
叶峋忽然特想掐宋良辰的脸,脸上因怀孕而养起来的肉看起来特别软嫩水灵,叶峋到底没忍住,轻掐了一下:“嗯,可以理解,那么你是需要心理咨询呢,还是需要出去散散心,又或者免了你的债怎么样,还是说,你想用购物来缓解一下?”
“我刚才在想,如果这个孩子来到世上,将我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