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堂屋门上锦帘落下的那一瞬间,周大姑娘便上前一步,取下了帷帽,露出了一张粉妆玉琢千娇百媚的脸,哀哀道:“大人……”
赵青诧异地看着她。
周大姑娘心中其实也在纳闷:不是说那药的药效很强么,怎么赵大人还没反应?
她不再多想,莲步轻移走向赵青,漂亮的脸上满是妩媚的笑:“大人,奴深慕大人,夜不能寐——”
赵青举起茶盏道:“周姑娘请!”
周大姑娘表演被打断,只得回身端起自己的茶盏饮了一口。
赵青又道:“天气干燥,大姑娘请!”
他自己先作势饮了一口。
周大姑娘只得又举盏饮了一口。
她刚要再开口,便觉得一股燥热从内涌出,骨头都是痒的。
赵青见状,开口道:“孙师爷!”
周大姑娘想要去拦,却实在是难受极了,浑身几乎快要爆炸了,痒得难受却没处抓挠。
慧雅被周台官叫了出去,便心不在焉地陪着周台官说了几句话,听到赵青叫她,忙嗖的一下掀开帘子冲进了堂屋。
她进去之时,顺手把锦帘挂了起来。
堂屋外面候着许多衙役与小厮,于是都眼睁睁看到知县赵大人与新来的孙师爷吓得面无人色挤在一起,厉声道:“周大姑娘,你要做什么!”
而周大姑娘步步紧逼,一件一件地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物。
周台官见状,大惊失色,便要冲上去拉住女儿。
叶瑾蔫坏地伸脚拌了他一下,周台官一下子摔了个狗啃泥。
于是众衙役和众小厮便接着欣赏了周大姑娘脱去了贴身小袄,用力撕扯着身前的抹胸……
等周大姑娘一身雪白的肉都露了出来,慧雅这才发现玩大了,忙叫外面已经愣住的小丫鬟:“还不给你们姑娘穿上衣服!”
一时周台官让小丫鬟冲了进去,用衣服裹着周大姑娘,把她塞进了卧室里。
外面衙役们窃笑不已,小厮们低头暗笑。
周台官面如土色如丧考妣:如果只有赵青看到女儿身子,倒也可以赖上赵青,可如今无数的人都看到了女儿的身子,这可怎么办啊?难道都让女儿嫁了?
他不由心中暗恨妻子:出的什么馊主意,还说药效很强,不愁赵青不上钩,到时候乖乖地把大姐儿娶进门!
可如今呢?女儿这辈子算是完了!
谁知此事还不算完,赵青带着慧雅从堂屋出来,便吩咐叶瑾:“带人去搜雪枝房间!”那周台官娘子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使的怕是一箭双雕之计,一方面给自己下药,逼自己娶她女儿;另一个方面怕是要借机除去周台官宠爱的丫鬟雪枝,那串夜明珠很可能就在雪枝房中。
周台官还没从女儿自取其辱的悲痛中抽身出来,那边衙役已经押着雪枝过来了。
叶瑾手中拎着一串珠子:“大人,这串夜明珠在雪枝房中床下寻到了!”
雪枝一见周台官便大声哭泣:“老爷,不是奴偷的,是大娘诬陷奴……”
周台官先还想着维持妻子体面,如今见心爱的丫鬟也受了辱,不禁气了个倒仰:“董氏你这淫妇!”
周台官娘子听说女儿出事,也带着丫鬟赶了过来,正好听到丈夫辱骂自己,便扑了上来就要挠周台官,夫妻来撕扯在一起。
正在这时,房里传出小丫鬟的尖叫:“不好了,大姑娘要上吊!”
周台官一家鸡飞狗跳闹成一团。
赵青听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周台官娘子想要一箭双雕,一面给他下药,想要他非礼自己女儿,好赖上他;一面趁机栽赃雪枝,好除去心头之刺。
他吩咐叶瑾释放了雪枝,不再搭理周家众人,众人一起出了周府。
到了外面,慧雅凑到赵青身边,小声求赵青:“阿青,带我去运河河堤的得月楼吃河鲜,好么?”
赵青笑着看了她一眼,吩咐叶瑾:“你带着人先回去,我与孙师爷去运河河堤用午饭!”
叶瑾:“……”大人,凭什么您带孙师爷去运河河堤用午饭,却让属下带着人回县衙?
赵青才不管他,直接上了轿,和慧雅一前一后往东出城而去。
叶瑾不放心,指了四个老成些的衙役跟了上去,自己带着其余衙役回县衙去了。
赵青带着慧雅去了运河河堤上最著名的酒楼得月楼,直接上了二楼要了两个相隔的雅间——一间给那四个衙役吃酒,一间自己自己和慧雅用餐。
点完菜,得月楼的跑堂的出去了,慧雅走到窗前推开了雕花窗子,从运河上而来的风凛冽而来,刺得她脸上的肌肤都是疼的,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赵青走过来,刚想把慧雅揽入怀中,忽然意识到慧雅身着男装,便站在慧雅身侧,一起看运河上来来往往的大小船只。
慧雅有些担心,道:“阿青,眼看着要进入腊月了,若是运河上结了冰,这船上生意如何做呢?”
赵青笑了:“按照惯例,腊月是歇业期,那些客商也要回家过年的。”
慧雅这才放下心来,含笑道:“阿青,你今日怎么谢我?”
赵青秀眉微挑:“谢你什么?”
慧雅脸颊上一对梨涡时隐时现:“谢我挽救了你的贞操啊!”
赵青:“……”贞操……
他的脸又红了。
慧雅见他又脸红了,不由轻笑出声,淘气地躬身行礼:“以后请叫我‘护草使者’,谢谢!”
赵青不禁也笑了。
菜肴陆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