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你心里也有数了,看着见驾的人不少,虽然并不是全给国公准备的,可我猜着这次两宫的意思,只怕不会只定一个太孙妃,”郭氏觉得有些残酷的现实,还是叫她一早就清楚的好,两情相悦固然好,可是皇家的真情又能维持几天?当初阮星那样的女子,陪在建安帝身边时,千好万好,等人去了,不照样出了个宠冠后宫的顾氏?
姜太后一回到慈宁宫,便将郑皇后叫到身边,“那韩家丫头是怎么回事?可查清楚了?是别人有意安排的……”
这个倒还真不是,郑皇后凝眉道,“听小太监说,姓韩的丫头就是一个人在兴庆宫外头瞎转,”她嘴角滑过一抹鄙夷,“想来也是准备寻一些机遇,”也就是为了防着那些攀高枝儿的姑娘,郑皇后一早就将这宫里宫外盯紧了,而且今天不论宗亲还是朝臣也都不会往兴庆宫里来,没想到,这韩书雪到底是不甘心。
“皇上出去更衣,不知道怎么的,两人就遇上了,那韩书雪好像还读过几本经书,”郑皇后脸上闪过一丝难堪,“皇上恰又再服了仙丹,心里急躁。”
“哼,真是个贱胚子,”姜太后摆摆手不愿意再听下去,“行了,到底是韩家的姑娘,人家愿意入宫服侍皇上,你也不能太小气了,一个位份还是要给的。”
位份要给,可是这韩书雪这一招到底不足为外人道,给的太高了,也等于是叫人生了幸进之心,“今天的事儿到底不场面,若是她回来了,臣妾还可以叫人带了旨意到韩家去,算是礼了聘入宫的,以韩家的名望,给个昭仪也无不可,可是这人已经进了无极宫……”
“什么昭仪,就像你说的,这个头儿不能开,既然会读书,就封个才人算了,哼,”有才无德的之辈,不过是给皇帝解闷儿的玩意儿罢了,姜太后不等郑皇后说完,扬声道。
“是,臣妾这就叫人传旨,顺便将韩才人一应的供奉都叫人送到无极宫去,”不论是昭仪还是才人,对于郑皇后来说,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其实这些年前,宫里也没有进新人了,等万寿节过了,臣妾叫贤妃设个小宴,贺一贺韩才人。”
老康王妃曲氏是被姜太后一路挽着手到慈宁宫来的,她原是不打算听这种事的,偏姜太后跟郑后头,压根儿都不避人,也是韩家的女儿太轻浮了些,想想也是,这才人,想升到一宫主位,且有年头儿呢,曲氏心下微嗤,就建安帝那成天服用丹药的身子,韩书雪有没有机会还真不好说。
“叫你看笑话儿了,唉,这孩子不论长到多大,都是孩子啊,”等郑皇后走了,姜太后拍了拍曲氏的手臂,长叹一声道,“可今天是他的好日子,为着个韩家丫头,我又能怎么样?”
这姜太后连“哀家”都不称了,可见是动了真情了,曲氏笑道,“不过是个女人,当得什么事儿?依我说,皇上都多少年没选过秀了?别说是个韩家丫头,就算是咱们来次大选,也没有人敢说个不字?”
“我跟嫂子您说句贴心话,只要皇上能离那些狗p道士远一些,别说是个韩书雪了,凭她是谁,咱们也都给皇上选到宫里来,咱们皇家的子嗣,才是顶顶重要的事!”曲氏捡着姜太后爱听的说。
“可不是么,我也是这么想,自阮氏走之后,皇上就没有真正开心过,也是因着这个,顾氏再出圈儿,我念在她服侍皇上一场,也都容了,”在姜太后眼里,自己的儿孙才是最重要的,曲氏的话也正说到了她的心里。
两人说完这个,姜太后才又道,“哀家寻你过来,是再问你一次,这世子之位,就这么定下来了?”
周克宽也够雷厉风行,将丁湘云关起来的第二天,就上了为周徇请封的折子,只是建安帝一直心绪不佳,加上内阁有张明冀在,这折子建安帝一直没批。
这也是曲氏的一桩心事,她也有见见姜太后,好好“倾诉倾诉”的打算,现在姜太后问了,她叹了一声道,“叫娘娘笑话了,臣妾也知道,世子之位一早就该定下来的,可老大身上有毛病呢,现在没人提也就过去了,可是将来呢?哪怕只是个万一,臣妾就赌不起啊,康王府是几代老王爷拿命拼来的,不能因为这个沾上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