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浅盯着随瑾,看着很认真。
只是无论她怎么看,都不能在她的脸上看到伪装的痕迹。
不知道是谁说,半真半假才是撒谎的最高境界。
那么,随浅不禁想问,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收敛了心绪,随浅淡淡地看着江天枫问。
“怎么才能放了她?用随氏怎么样?”
江天枫阴笑两声,眼中划过一道精光,“随氏你肯给我?”
“浅浅,不可以啊。姨母宁可现在就一头撞死,也不能让你把随氏给他。随氏的百年基业啊,不能就这么被我毁了啊。否则将来我去地下也没脸见你外婆,见列祖列宗啊。”
随瑾瞳孔缩进,她更加激烈地摇头。
随浅忽然转头看她,“不能用随氏,我用命救你怎么样?到时候随氏就交给你了。”
话音一落,一室沉寂。
她这一句话,隐含着太多的含义。
而随浅,终于在随瑾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可以成为欣喜的光亮。
还未等江天枫反应过来,保镖手里江天枫的手机忽然响了。
保镖看了眼江天枫,把手机恭敬地递上前。江天枫看了眼屏幕,是个陌生号码。
他眉头微蹙,接了起来。
“喂,我是江……”
“江太监,立刻把电话给随浅听。否则我让你真正断子绝孙!你儿子现在可就在我手里!”盛丹冷静沉稳的声音响起,犀利如出鞘的寒剑。
“跟你爸说句话!说话!”盛丹不耐烦地踹了一脚江离的下体。
“啊!”突如其来的动作惹得江离“嗷”地尖叫一声。
顿时江天枫就愣住了。
他踌躇了片刻,打开了免提,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有话快说!”
“浅浅?浅浅?”盛丹语调陡然一变,担忧地道。
“嗯。”随浅开口,心中却有些微地热流涌过。
“我长话短说。你让我查的,有结果了。”她兴奋地道,“果然是匹配的!”
话落,其余人都一脸狐疑,只有随浅,面无表情,只是眸色渐渐地冷却,像是荒原的冰凌。
怕随浅和盛丹多说什么,江天枫马上就摁了结束键。
“什么匹配?”江天枫微微眯眸,冷冷地问。
随浅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她仰头大笑,最后大笑凝结在嘴角,形成一抹嘲讽的笑意。
“你再笑,我就先把你的舌头割下来!我看你还怎么笑!”江天枫脸上显出薄怒。
“江天枫,你不许动她!”瑾姨一脸母鸡互小鸡的警惕。
“行了,戏还没演够么?”随浅幽幽地看向瑾姨,沉了脸色,“别装了,再装就不像了!”
“浅浅,你在说什么?”瑾姨眼中闪烁着泪花,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无论谁看了都会当真。
“对,就是这幅表情!就是这把眼泪,成功地骗了我!”随浅冷笑一声,“都说姜还是老的辣,只是我随浅自恃天资聪颖,又有外婆后天教诲,丝毫不把那些老顽固放在眼里。但不得不说,随瑾,你是第一个把我骗得团团转的人!”
“我猜得对不对,你们两个人,一个要随氏,一个要我的命。当然如果你们商量得够好,或许随氏还可以一分为二?”随浅笑吟吟地看看随瑾,再看看江天枫,一个字一个字地道。
空气凝固了。
随瑾眼中的泪花渐渐地消散了,就连脸上楚楚可怜的表情都不见踪影了。
她冷冷地看了眼保镖,保镖立刻走上来,小心翼翼地把绳子给她解开。
她推着轮椅的转轮,缓缓地向前行走。
丑陋恐怖的一张脸带着阴戾的寒意,眼神更像是磨练多年的宝剑终于暴露于天下,平淡中隐藏着杀机。
她行到随浅的面前,脸上缓缓地露出了诡异的笑。
抬头迎上随浅的目光,她将那张布满疤痕的脸微微凑近她,阴测测地道,“我是装的,你是怎么猜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