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景正说得不错,这朝阳峰密道本来通风不畅,空气便很浑浊,这一下连个换气的出口也没有,地道虽长,估计空气很快就会用完,到时任你武功再高,再有急智也无法可施。
铁逍遥脸色十分难看,好在这会儿方才那还像潮水一样的毒虫大约知道逃走无望,又不知四散到了何处。
铁逍遥带领着众人来到一间稍宽敞些的囚室,将灯笼熄了。
黑暗中上官璇瞧不见铁逍遥的表情,只觉着他握了自己的手贴身坐下,声音尚算冷静:“大家说说看,还有什么办法能出去?”
连景正的声音突兀响起:“姐姐姐夫,我爹不会撂下我不管的,他肯定会想办法来救咱们。咱们要撑着多活一会儿,要我说,不如将这两个没用的杀掉吧。”
胡仁大骇,结结巴巴地道:“小兄弟,你,你,你怎么能……”
连景正傲慢地打断他:“叫谁兄弟?我们连家人的命可比你金贵多了。”
上官璇再也听不下去了,厉声道:“连景正,我最恨有人滥杀无辜,有本事你去杀沈风。”这么久了,经过这么多波折,五叔这儿子不但没有长进,反到越发不像话,她气恼之下,连名带姓的这一句喝斥登时将连景正吓得不敢吭声。
铁逍遥拍了拍上官璇的手以示安抚,悠然开口道:“咦,景正,你这主意不错。”
连景正一听有人撑腰,立时又跳了出来:“是吧,姐夫,这都什么时候了……”
他实在是太不了解铁逍遥了,铁逍遥方才那话还未说完,此时连景正话已出口,才听到他慢慢接道:“一会儿他俩有一个出了意外。我便将你也一刀杀了,既然没用,就别留下来喘气!”
连景正这一下彻底蔫了,却听铁逍遥又继续补充道:“你们两个也一样,反正只要死了一个,剩下两个便陪葬好了。”
铁逍遥之所以说这话,是因他对那老工匠也颇不放心,五人身陷绝境,只有先以武力将另外的人强行压住,免得黑暗中又生出什么事来。他这才有心思沉下心来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今夜,铁逍遥怎么会不知道下到地底是个极大的冒险,可他的心里便是觉着纷乱得很。向来清醒的头脑全不管用,有一个小声音一直在心里不停地对他说:“死就死吧,若是阿璇如此绝情,那还不如一起死了的好。”直到此时他方才心神一清,冷静下来。
一旁上官璇伸手入怀。掏了半天不知找到了什么东西,突然之间,有光自她手掌心里亮起,惨白而微弱,虽是如此,几人眼睛已在黑暗中呆了这半天。登时觉得这光亮照得四下纤毫毕现,各人神情清晰入眼。
铁逍遥见发光的是几颗蛇眼模样的珠子,他未见过这东西。颇觉意外。
上官璇也是刚刚想了起来,她离开蛇窟下的那密室之时,不经意间自玉盘上拿走了这几颗珠子,却不料在这里用上。
此时虽然没有了玉盘,但几颗珠子呆在她莹白细腻的掌心。竟觉更是增色不少,看得铁逍遥目光一凝。
然后他才惊觉走神。晃了晃脑袋,突生一念。这个念头一起,登时便将其它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压下。
铁逍遥轻轻咳了一声,往上官璇身边挪了挪,附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上官璇一呆,愕然望向他,却见他一脸凝重,模样甚是正经。
上官璇神情变得有些古怪,道:“你,你是真的要……”
铁逍遥起身蹲在上官璇身前,神色郑重看着她道:“不行么?我们马上就要死了,只有这会儿,你可以不再顾及我杀过你的姐姐。”
上官璇静静凝望着他的脸庞,大眼睛里慢慢蓄满泪水,却在泪滴滑落脸颊的瞬间用力点了一下头。
下一刻,她便被大喜过望的铁逍遥双臂一伸,用力拥入怀中。
铁逍遥的怀抱,好像已经阔别了很久,令上官璇十分的贪恋,可是她还未忘了身边尚有外人,轻轻挣了一下,没有挣脱,她便撅起嘴来,红着脸悄声抗议道:“这算什么啊,无媒无聘的……”
铁逍遥闻言纵声大笑,放开上官璇,却道:“谁说没有的?你看着。”
他伸手拉过一旁的连景正,指了他道:“这是你的家人。”又指了指胡仁,向上官璇道:“这是媒人。”
还剩下那老工匠,铁逍遥伸手欲指,突然想起这老儿不是什么好东西,复又指了胡仁,道:“算了,还是你当我家人吧。”最后指了老工匠:“这是媒人。”
上官璇见他这语无伦次地模样,低垂下头去抿唇而笑。
那三人被铁逍遥指来点去,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便是连景正都满脸茫然,暗道:“他俩为何突然这般开心?不像有办法出去的样子,糟糕,不是失心疯了吧。”怯怯地开口道:“姐夫,咱们能出去了?”
铁逍遥将手一挥,笑道:“出去什么出去,老子……你姐夫和你姐姐要拜堂成亲,景正,过来,替你二叔站会儿。”
“啊!”连景正张大了嘴,简直不能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心中一连串叫道:“疯了,疯了,我姐夫这么大的名声,只关在地下这么一小会儿,便刺激地疯了。”
上官璇将手帕铺到地上,小心把手上照明的珠子放在手帕上,站起身拍打干净衣服上的灰尘,又整理了一下头发,仰脸望着铁逍遥,笑靥如花。
铁逍遥“啧”了一声,往自己身上看看,笑叹道:“实在是太简陋了。若是有机会……算了。”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