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璇微一挑眉,站住身子回望他。
司马烈露出一丝苦笑,涩声道:“那人你也认识,但你绝对想不到。”
上官璇并未追问,蔡沐阳道:“你坐吧。让他慢慢地说。”上官璇对这位师伯自不相同,依言坐了。
司马烈轻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我们举全派之力追到山东,是因为那铁逍遥。后来冷乐山冷门主出了手,虽未真报了你师父之仇,总算挽回了些许颜面。华山派也算江湖上有头有脸的门派,不可能总是群龙无首,你那越师兄便想作掌门。他本是已故掌门的大弟子,颇有威信。虽说在他的主持下先错认了你是凶手,又将许金雨逐出华山,可连我都受了他的蒙蔽。全派上下更没人说他不是。更何况他又有扬州大侠那么强的靠山。”
上官璇听他摘清自己,心中轻视,脸上却不动声色,暗忖:“难道他竟是被越师兄所伤?”
司马烈冷笑一声,接道:“本来便让他当了这掌门也没什么。可偏偏竟让我知道了他一件天大的丑事。那天晚上,峦风来找我……”
上官璇身子一颤,隐隐猜到那裴峦风要说的是什么事。
果然,司马烈语出讥诮:“谁会想到,华山派首屈一指的青年才俊,平日里多么深沉孤傲。竟然与自己的师娘苟且有染。要不是我深知峦风懦弱老实,断不会相信这等匪夷所思的丑事。”
蔡沐阳虽听司马烈说过,再次听闻仍觉震惊。这等丑事若是传扬出去,华山派在江湖上必然彻底沦为笑柄。
他瞥了上官璇一眼,见她眉眼低垂,却是将情绪遮掩得极好,不由暗暗叹了口气。不知司马烈此举是对是错。
司马烈接道:“我既然知道了,自不会容这等欺师灭祖无耻乱/伦之徒接掌门派。继续污秽华山,便寻了他独处之时清理门户,谁知这姓越的不但乱七八糟学了许多别门他派的武功,竟然还会使毒。嘿嘿,若不是我自张师兄被暗算后一直随身带着解毒灵丹,只怕也挨不到‘追风山庄’。”
蔡沐阳讶然道:“张师兄?他不是在后山河边睡着,不幸遇到毒蛇……”
司马烈哈哈一笑,道:“毒蛇?是极,师兄你不是也遇上了一条美女蛇。当年若不是师父在我和华师兄之间一直看好他,我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东西。”
蔡沐阳面露恚色,道:“胡说什么。”顿了顿,方道:“他夫妇已经故去,这些事无宜再说。”
上官璇诧异地抬起眼眸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道:“你们在说我师父师娘?”
蔡沐阳有些尴尬,咳了一声,道:“司马,你到底什么打算,不妨直说。”
司马烈眼望上官璇,露出颇有深意的笑容,道:“越常弃必然要杀我才甘心,他有江云扬撑腰,仅凭峦风人微言轻,撼动不了他的地位。师兄,你可不能再置身事外了,我与你另起炉灶,将金雨接回来,有慕楚帮支持,咱俩两个师伯师叔保着,辅佐他做这华山掌门。上官师侄自然便可重回华山了。”
上官璇听他说要保许金雨作掌门怔了一怔,转念便想明白了:“真是好算计,大师兄投靠了江云扬,他这番打算最关键的六个字不过是‘有慕楚帮支持’。”
蔡沐阳叹了口气:“你让我和你嫂子商量一下。”
上官璇望着司马烈青灰色的脸,心中一阵腻味:六师哥那么憨厚,便是作了掌门只怕也是这司马师叔的傀儡。何况还要牵扯慕楚帮。不过这毕竟是六师哥的事,自己并没有权力代他回绝。被逐出华山派这件事其实令六师哥十分伤心,他还一直装着风轻云淡以为自己看不出来。至于自己,什么时候起感觉重获华山派认可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呢,哪里比得上与铁逍遥纵情江湖,喜怒肆意……
上官璇强迫自己停下不受控制的思绪,只是淡淡地道:“若是六哥和慕楚帮同意,我没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