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序然想错了,还没等到刑部尚书杨大人的通知,他们这些官员就要随皇上到行宫里去了。
看来,皇上要当着这些官员的面,审理这个刺客了,确切的说,是要敲打敲打王天远了。
李序然边走边想,这件事情倒不像过去那些事来的那么突然,毕竟,自己昨天晚上就应该想到了。
只是,他在想这个黑虎山的小头领的可千万不要说昨天来过按察使司找过他这位臬台大人,要知道,在南江省他算个官,别人还称呼他为臬台大人,可在皇上和这些王公大人的眼里,他这个算什么官呀。
不过,有两点还是令李序然很欣慰的,一方面是这个人的突然出现,矛头直指向王天远,而且把事情弄的这么大,这在某种程度上是帮了自己一个忙,当然也是帮了布政使大人董连平和杨尚书的忙。因为,他一个流匪就把王天远给推出来了,真是省了不少事。
而另一方面呢,这个人做的也还算有水平,他明知道皇上在南江省,但还是以王天远为突破口,而且还说到了天高皇帝远之类的话,给人的感觉他是有很大的不平和遭遇,找不到伸冤的地方,正好看到王天远在街上,于是,就动了杀念,倒也能说的过去。
只是,这件事情牵扯到黑虎山,黑虎山就可能牵扯到太子,这样事情就复杂多了,而且黑虎山的案件自己也参与过,因此,皇上真要问起来,可就不好说了。
于是,李序然只能硬着头皮走在这些人众中,他也不知道到底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面该扮演个什么角色,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到了行宫,皇上一脸的严肃,在场所有的人都紧张的看着这场“天子审案”的大戏,
李序然偷偷的看了看台上的人,只见太子的表情很复杂,虽然看着还算平静,但怎么都感觉像是很勉强。
而荣亲王则像以往一样的意气奋发,旁边的杨尚书的则是眼睛向下看着,面无表情,他的样子就好像是盯着鞋子上的什么东西。他这样的举动也不奇怪,因为,比起官员,他可是堂堂的一品大员,而在皇上和太子还有荣亲王眼里,他也不过是办差的,所以他也很尴尬。
其实,最难的就是夹在中间,做人做事都一样。
这时,皇上说道:“好啊,今天你们都在,朕还以为这不是我大清的天下呢?怎么就有人说天高皇帝远?啊?在这光天化日下,当着这么多的官员,一个山匪,竟然明目张胆的喊着要杀巡抚,你们好啊,好就好在这个官当的有水平啊,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啊”。
这时,王天远战战兢兢的站出来,“咚”的一声跪下,声音嘶哑的说道:“皇上,都是奴才不好,让万岁爷和各位皇子受惊了,怒才一定把这件事查清楚,到时给皇上一个交代”。
这时,皇上说道:“你们说说,这件事情怎么办?啊?我看还是问问这个山匪吧,他不是说天高皇帝远吗?朕,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是天?杨尚书,你是刑部尚书,这个案件就由你来审理”,
“喳”,杨尚书领旨,他知道皇上是不可能亲自问一个山匪的话的,不过,虽然由他审理,但皇上就在上边坐着,看他王天远还能有什么办法?
这时,皇帝旁边的侍卫大声说道:“带上来”。
皇上就是好啊,说什么事情,都可以一言九鼎,不用等着和这个那个的商量,而且说出来的话,其他人都要听。怪不得这个人要见皇帝呢,见了皇帝,他一个巡抚的王天远算个什么呢?
马上,这个刺客王节堂就被带上来了,他一看上面做的穿着龙袍,便立刻跪下,哭着说道:“皇上,皇上,一定要给小民做主啊,不然小民死不足惜啊”。
这时,杨尚书立刻厉声说道:“放肆,你这是在威胁圣上吗?”
王节堂一惊,马上说道:“小民不敢,小民不敢”
杨尚书说道:“好了,我是刑部尚书杨峰,你有什么冤情就说吧,记住,天子面前无虚言,你要是敢胡说八道,什么样的结果你是知道的”。
于是,王节堂开始说话了,他说的很慢却声音很高,大概是想让在座的各位尤其是皇上能听的更清楚一点吧。
他说的大体意思和昨晚在臬司衙门里给李序然他们说的差不多,但没有提到太子,重点就说了自己是受王天远的指使才去的黑虎山,以及事发后,堂堂的南江省巡抚王天远是如何对他们这些人痛下杀手的。
李序然看到太子这时明显的有点坐不住了,不停的变换着坐姿,而且掩饰的喝点茶水。
而荣亲王则静静的看着,好像在看一部很精彩的电影似的。
这时,杨尚书说道:“你说的这些有什么证据吗?”,显然,杨尚书是想把事情弄的更明朗一些,这样一来,扳倒王天远的机会和把握就更大一点,
于是,王节堂就把他和巡抚大人的来往信件拿出来,同时,把自己被追杀时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同时,他还说,当时,被追杀的时候,幸存下来的几个人现在也在南江省的省城,可以传唤一下。
这时,李序然看到王天远虽然跪着,但不停的在擦汗,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在这个时候总会擦汗,其实,就是不出汗,他们也会去擦,因为这是个下意识动作。
看来,这位城府极深的巡抚大人,也有扛不住的时候,不过,上面坐的可是当今的天子啊。
审理到这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