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龙山虽然是贼窝匪巢,不过,县令徐益却也不是吃素的,之前的几个月,他趁着贼寇招兵买马的时候往山内安插了几名内线。
每隔一段时间,山中都会有消息传来。
李贤想知道山中详情,县令徐益自然不再藏私,他把几名内线的联络方式都交了出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道理谁都明白。
官军在山中有奸细,山贼在城内自然也有眼线。
李贤率领三百兵马赶到莒县的消息,没多久便传回山中。
二龙山的头目于海听罢之后闭目沉思,许久之后才说道:“这个李贤是不是盐贩子起家的那个?”
堂下哨探连连颌首,嘴里道:“没错,就是介亭李贤李三郎”。
琅邪与北海郡相邻,李贤北上都昌,勇救孔北海的事迹早已经在市井之间流传开来,便是在二龙山中,李贤都有了不小的名头。
于海年近六旬,早已经炼就了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本领,只听他淡淡地说道:“李贤不是刚升了夷安县尉吗?他不在夷安老实待着,跑到我们莒县来干什么?”
“小的听说李贤是来拜访亲友的,不过,这李三郎也不是个安生的主,他刚入城没多久就揍了陈幽的败家子,又打了衙门的衙役”
于海来了兴致,自古以来官官相护,鲜有相互拆台的官儿,难道说,这李贤是个异类?
“后来呢?陈幽老来得子,他应该不会放过李贤的吧?”
“大头领所料不差,打了小的,老的自然要出头,眼看着陈幽带着兵马把李贤一行人围拢过来,正要大打出手的时候,县令徐益赶来了,也不知道这老小子说了什么,两个县尉没能打起来,最后全都去了县衙,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于海手锊胡须,淡淡地说道:“陈幽睚眦必报,那李贤却也不是个善茬,徐益虽然有点能耐,可要想同时安抚住两个人,只怕要颇费一番周折,嗯,你这差事做的不错,来人呐,看赏”。
哨探领了银钱,笑的嘴都歪了。
于海又道:“你且再回县城去,给我盯紧了李贤的人马,若是他的三百人有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喏!”
这时候,台下一个身罩红披风,脚踏乌云靴的女子上前说道:“爹爹,不过是一个夷安县尉罢了,区区三百人马,哪里值得这般大动干戈?”
于海连连摇头,道:“红樱,李贤此人南征北战,闯出了诺大的名号,这样的人物可不是个草包,万一他是来对付我们的,山寨就需要多加小心了”。
于红樱嘴角不屑,道:“陈幽的一千人马都破不了我们的山寨,他李贤的三百人又能强到哪里去?爹爹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于海对自己的女儿颇为爱护,当下也不生气,只是语重心长地嘱咐起来:“红樱,世道险恶,一山更比一山高,陈幽之所以攻不破我们的山寨,不是因为我们太强,而是因为我们都是莒县人,他麾下的兵丁潜伏着我们的兄弟,要不是几个兄弟每次及时示警,我们二龙山又哪能如此轻松退敌?那李贤就不同了,此人是客军,三百人马虽然不多,可我们却完全不熟悉,这样的敌人才最可怕!”。
于红樱刚要反驳,忽而脑筋一转,叫了起来:“对了,爹爹,我记得马雍就是夷安人,要不然我把他唤来问问?”
于海扶着额头,无奈地说道:“你让他过来便是了,不过,切记,不可再与他厮打了”。
于红樱“哼”一声,快步离去。
没多久,于红樱便扯一个唇红齿白的锦衣少年翩翩而至。
“红樱,你放开我,你爹还在台上呢!”
“怕什么?那是我爹,又不是你爹!”
少年无奈,嘴里告饶道:“有事说事便是,你扯着我干嘛?”
于红樱翻了个白眼,道:“姐姐我喜欢,怎么着?不服咱们来打一场!”
少年似乎被于红樱打怕了,当下半点脾气也没有,只得干笑起来:“好,你要怎样便怎样,我都依你!”
于红樱这次转怒为喜,道:“好弟弟,这才像话嘛”。
台上的于海实在看不下去了,嘴里干咳几声。
少年趁机摆脱了于红樱的纠缠,抱拳行了一礼,道:“见过于伯父”。
于海应了一声,道:“马雍呀,有一桩消息不知道你知不知晓”。
“喔?不知道什么事情?”
“莒县城外来了一股官军,为首之人叫李贤,不知道你可曾认识?”
马雍拧起眉头,道:“不曾认识,我来莒县之前,压根没听过此人,还是最近才听山里的弟兄们说起他,怎么,李贤要对山寨不利?”
于红樱冷哼一声,道:“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不过,姑奶奶我倒是想会会他。”
“好了,红樱你可不要胡闹,记住,在没有我命令之前,不准任何人下山”
于红樱撒起了娇,道:“爹,我也不成吗?”
于海板起脸,道:“尤其是你,如果你敢胡闹,你跟马雍的婚事就算了吧”。
于红樱被拿捏住七寸,当下挥袖负气离开。
马雍告了个罪,也快步追了过去。
厅堂上,于海忽而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他摊开掌心,只见上面几点腥红分外刺眼。
叹了口气,于海缓缓地说道:“红樱啊,红樱,马雍总归不是池中之物,我走了之后,你可不要像现在这么任性了,我听说那马县丞在夷安也颇有势力,你若是再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