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拥兵近万的大将,到头来竟然还要靠别人来保平安,偏偏这人还试图对抗强势的李贤,真是不知死活。
曹豹的瞻前顾后他们全都看在眼中,早知道都尉是这么一个软蛋,往日里谁还怕他!
不过,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军将都是要颜面的人,曹豹的倒台已成必然,他们可不想做一个落井下石的小人,最起码,当着大伙的面,这种小人做不得。
既然做出了选择,曹豹自然需要确切的保证。
于是,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便有人来到陶谦府邸,来人带了曹豹的口信,说他愿意领军离开,但是一定要得到李贤、陶谦的亲口许诺。
陶谦听罢之后心中不屑,可还是拖着病体与李贤一道前往曹豹大营。
‘精’锐的丹阳兵与青州兵一道来到曹豹大营之外,军卒们如临大敌。
虽说已经得知了李贤、陶谦的来意,可曹豹军卒还是不敢有丝毫大意,只因为青州军、丹阳兵身上的煞气太过浓郁了,他们虽然只是站在那里,却怎么也掩盖不住那股无言的威慑力。
李贤纵马上前,嘴里道:“曹豹何在?我来也!”
须臾过后,江源‘阴’狠的声音从军阵中传来,“都尉有令,两位使君可以入营一会”。
“大胆”
“狼子野心”
就连向来好脾气的陶谦都觉得曹豹有些过分了,李贤能够前来,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时候只要曹豹借坡下驴,自然不会太难堪,可他偏偏认不清局势,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陶谦坐在软榻中,早已经痛苦不堪,闻听江源所言之后,他不发一言。
李贤却笑得:“兄长以为如何?”
陶谦缓缓摇头,嘴里道:“事已至此,无论维中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别无他言”。
李贤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兄长仁慈,也罢,我便再给他一个机会”。
陶谦睁大了眼睛,他没想到李贤竟然有这种胆‘色’。
相反,于禁等人却大惊失‘色’。
“使君不可”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使君三思呀”
仅靠青州兵虽然不能将大营团团围住,可起码可以困死城‘门’,只要等到臧霸回返,曹豹绝无幸存之理。
胜券在握的关头,李贤没道理以身犯险呀。
李贤却自顾自地笑道:“我相信曹都尉不至于做出不智之举”。
话虽如此,李贤却没有拒绝亲卫随行。
陶谦见李贤如此作为,心中有愧,他称赞到:“领军作战,我不如维中,内政外‘交’我亦不如维中,如今维中竟然浑身是胆,着实令人钦佩”。
李贤大笑:“兄长稍待,我去去就来”。
陶谦却摇头说道:“这大营中的军马还是我徐州的子弟,我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再者,便是龙潭虎‘穴’,我也要与维中走一遭”。
“好!”李贤打马上前,傲然而行。
对面的曹豹军卒心中畏惧,他们不由自主地将手中的刀枪缓缓放下。
同时面对李贤、陶谦两位使君,不是所有人都敢豁出去的。
主将如此胆‘色’,自然让相梁等人豪气顿生,他们簇拥在李贤身旁,左顾右盼,很是嚣张。
反观曹豹军卒,人人垂头丧气,他们士气低落,找不到亡命一搏的理由。
曹豹明明已经打算妥协了,可却要搞这么一出,这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吗?
若是李贤拂袖而去,引军来攻,岂不是误了大伙的身家‘性’命?
在心里,不少军卒已经对曹豹生出了不满的情绪。
李贤之所以敢与陶谦一道进入大营,并不是因为他脑子一热,个人英雄主义冒头,而是因为他看穿了曹豹的‘色’厉内荏。
如果曹豹真的敢痛下杀手,绝不会等到李贤入营,他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为了面子上过的去罢了。
都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了,还在纠结于这种旁枝末节,这样的人物,哪里值得李贤畏惧?
当然了,为了防止曹豹狗急跳墙,相梁的护卫还是不可或缺的。
遴选为李贤的二百亲卫,个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有他们相护,李贤起码可以有一炷香的时间平安无事。
一炷香的功夫,足够于禁领军杀来了。
让青州军全歼曹豹麾下军卒,这个可能有些困难,然而,如果让他们直捣黄龙,救援中军的话,这应该不算什么难事。
别忘了,外头可还有赵云的五百骑卒!
有赵云、有于禁,李贤无所畏惧。
李贤所过之处,曹豹军卒皆是退避三舍,就这么一路前行,李贤很快来到曹豹的大营之外。
此时,面‘色’‘阴’沉的江源正‘抽’刀而立。
相梁大怒:“使君在此,竟敢妄动刀枪,找死吗?”
江源哼了一声,就要上前厮杀。
“算了吧”
“江源”
李贤跟曹豹同时出声,制止了麾下军将的莽撞。
四周围拢的军卒看的明白,适才相梁真有动手厮杀的打算。
真是什么样的军将带出什么样的兵,李贤一身是胆,连带着麾下的亲卫也是一样的勇武。
再联想曹豹,除了一个江源之外,谁肯为他效死?
“曹都尉何在?”
李贤、陶谦的地位毕竟要高过曹豹,他们已经摆出了姿态,如果曹豹不出来迎接的话,只会为人耻笑。
曹豹硬着头皮,步履维艰地往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