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掌握着李贤的钱袋里,扩军这种大事,必须咨询他的意见,想到这里,李贤笑道:“子仲,你有什么意见?”
糜缳嫁给李贤之前,糜氏兄弟便手握重权,糜芳掌控海路贸易,糜竺总揽两州财税钱粮事宜。
能否扩军,糜竺确实最有发言权。
一时之间,厅内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糜竺身上,饶是糜竺久经场面,此时都有些触动。
众人都同意扩军,如果糜竺表达不同意见,只怕第一时间便将徐庶等人得罪了。
好在糜竺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主公,征讨九江、平定广陵之后,府库盈余万贯,足够扩充两万兵马”
李贤松了口气,“好,既然你们都同意,那便扩军两万,发布募兵令,只要适龄青壮,都可到下邳一试”。
“喏”
“招募军卒一事事关重大,绝非一朝一夕之事,可是,南方战事正酣,必须早做决断,诸位何以教我?”
陈宫向来直言敢谏,他嘴里道:“主公,当务之急却是确认主将,授予其临机决断之权,否则的话,三部人马各行其是,很容易为贼人所趁”。
李贤恍然大悟,最近他老是觉得漏掉了什么事情,思来想去却一直没有头绪,陈宫这提醒,李贤当即击掌说道:“哎呀呀,险些误了大事,公台说的没错,必须设一主将,可是,臧霸、李典、于禁、甘宁资历相仿,以谁为主呢?”
糜竺与臧霸友善,他第一个表态:“主公,臧霸的开阳军战功赫赫,以他为主,可保战力不堕”。
李贤觉得难作决断,“元直、公台,你们有什么意见?”
徐庶与陈宫相视一笑,颇为默契地说道:“李典”。
“喔?这是为何?”
“李典与于禁相‘交’莫逆,而于禁与甘宁共处一城,关系不浅,只他一人便可以使得三路兵马凝聚一心,共对大敌”
李贤听得颇为意动,臧霸有勇有谋,但是绝非主帅人选。
大军主帅,首先要懂得审时度势,何时出击,何时驻守,这都是需要当机立断的事情,一旦拖拖拉拉,只会耽误军情。
臧霸作战勇猛,可是,他却有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开阳军是否适用南方战事?
之前,开阳军虽然在收取九江、江陵的战事中立下汗马功劳,然而,开阳军毕竟不是江东土生土长的弟子,他们在丹阳待了几个月,战力可曾受到影响?这是个未知数。
与之相比,李典的优势显而易见,一开始,招募兵勇的时候,李贤麾下兵卒便多是广陵人士,广陵靠近庐江,地理、气候都有相似之处。
确切的说,臧霸的开阳军有可能受到气候、地理的影响,折损实力,可李典的兵马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两相比较,自然是李典作主将来的妥当些。
不知不觉间,李贤已经倾向于李典为主了。
不过,刚才表态的都是文人谋士,李贤觉得有必要问一下徐盛,毕竟,人家是正儿八经的武将,只有武将才最懂武将。
“文向,你有什么意见?”
徐盛心头苦笑,李贤这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呀。
大军主将,这可不是小事,一旦形成惯例,主将便可借此机会脱颖而出。
选臧霸,势必会得罪另外三人,可若是选李典,又会得罪臧霸。
没办法,总归是得罪人的事情。
在徐盛的印象中,臧霸难免有些咄咄‘逼’人,反倒是李典更为守礼。
“开阳军更适合在平地作战,我认为,李典可为主将”
李贤又松了口气,“好,既然如此,传我军令,即刻起,由李典担任大军主将,统领江东各部兵马,必要时,李典可行便宜之权”。
便宜行事,也就是说,李典一旦认为有必要,他可以作出任何他认为需要的事情,这已经是李贤能够给出的最大权力了。
当然,只要李典不是傻子,他便不会作出天怒人怨的事情。
扩军备战,这是长远之计,选派主将,这是当务之急,可是,商议了半天,李贤还是没得到想要的答案,“诸位,刘表会不会大举进犯?”
糜竺倒是有个想法,不过,他环顾四周,发现众人都在皱眉苦思,他觉得这时候说话有做出头鸟的嫌疑。
李贤目光如电,他发现了糜竺的‘欲’语还休的模样,当即问道:“子仲有何高见?”
躲都躲不掉,糜竺只好分析起来:“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荆州到庐江路途难行,只有水道可以运粮,五万大军,每日要吃掉数千石粮秣,荆州虽然富庶,可我觉得刘表已经达到极限了”。
李贤“哈哈”大笑,糜竺思考问题的方式很简单,可仔细琢磨,却鞭辟入里,很有道理。
是呀,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刚才,李贤只顾着担心刘表的威胁,却忘了刘表的承受力。
战争不是游戏,刘表的兵马也是血‘肉’之躯,他们行军赶路、上阵厮杀都需要有充足的粮秣供应,若是连粮秣都没有,谁肯为他卖命?
“子仲一语既出,宛若醍醐灌顶,真是受教了”
“不敢”
“嗯,我已经听说了,黄祖在庐江到处搜刮钱财、粮秣,疯狂至极,由此看来,荆州军的粮秣供应确实是一个问题,五万荆州军,只要将他打疼了,刘表绝不会再冒险”
“主公所言极是”
一番商议之后,李贤受益匪浅